几人穿过操场朝东边的办公楼走去,二楼的档案室装着每个服刑人员入狱后的表现。
热西丁默默地观察着操场上身着囚衣的人,神色不已,年龄不同,但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
不少服刑人员抬眼望着高墙外的杨树,眼里充满着对自由的向往和憧憬。
这一夜,监狱办公楼的档案室里灯火如昼。
翌日下午。
祁建斌依旧躺在单人床上听着操场的那首歌。
监舍的门从外推开。
监狱长卡勒亚特走进来,唤道:“老祁,西域市公安局有人要见你。”
也可能是监狱的日子太过孤寂,也可能是他太过怀念以往常态的生活,也或许是他太渴望了解外界的一切,祁建文听到公安局的人见他,并未一点抵触。
他坐在床边,穿着那双棉布鞋,歪着脑袋询问:“现在吗?”
卡勒亚特没想到祁建斌竟然这样配合,微微愣了下,笑道:“就现在,在我办公室,西域市公安局副局长热西丁要跟你了解些情况。”
祁建斌穿好鞋子,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着,嘴里嘟囔着,“我现在就废人一个,能知道啥?”
卡勒亚特盯着他的右腿,关心道:“腿疼病又犯了?”
“哎,我可能最后要死在这条腿上。”祁建斌风轻云淡地说,似乎这条病腿跟他毫无关系。
祁建斌缓缓走进监狱长办公室。
卡勒亚特站在门侧推开门,朝他摆了下脑袋。
祁建斌走进办公室,规规矩矩站在门口,连里面的人都没来得及看,双手贴着两边的裤缝,对着里面深深鞠下躬,“领导好。”
坐在沙发上的热西丁望着极其顺从的祁建斌,心想,“得,又是个老油子,这个犟头筋可不好对付。”
坐在桌子旁边准备做记录的小丁则想着,这个祁建斌看上去挺老实,咋跟他以前犯过的罪不相配呢?!
坐在三人座沙发最边上位置的热西丁指着靠门的那座单人沙发,客气地让道:“祁建斌吧,坐,坐。”
祁建斌这才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一个英俊的维吾尔族警察正指着单座沙发笑吟吟地跟他说话。
祁建斌看着沙发,向前迈了两步,质疑道:“我坐哪?!”
热西丁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打趣道:“难不成你还想坐在卡勒亚特的椅子上。”
祁建斌慌忙摆手,低声下气道:“哪敢,哪敢,我只是,”
他的话说到半截子就停住了。
祁建斌想说,他只是没想到,会跟公安局领导一样坐在沙发上。
自从进入监狱后,他一直都坐在被审问的位置上,接受着各种询问或谈话。
这种平等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享受。
祁建斌受宠若惊般坐在单座沙发上,双目在热西丁和小丁身上来回睃视。
他不知道,这个来自西域市公安局的领导会问他什么。
热西丁见祁建斌游移的眼神,知道此时的他毫无防备。
他一针见血道:“祁建斌,一直想来看看你,忙得没时间。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很奇怪的事,大概在半年前,市公安局接到群众报案,有两座坟墓被人挖了。接到报案,我们赶到南郊汉人墓地,发现墓碑上刻着苗心和祁建武的墓地被人挖了,我们现场拍了照。”
热西丁扭过脸对着做记录的小丁说:“小丁,把照片给他看看。”
他随即又回过脸,看着祁建斌的脸继续说道:“今天就是来跟你打听下,当年,棺材里放了啥?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会有人去挖这老坟地?从现场看,有人在墓地寻找什么东西,你知道是啥嘛?”
热西丁一连串的问话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小丁起身把一沓子照片递给祁建斌。
祁建斌一张一张看着照片。
起初,他还强做镇定。
可是,后面他沉不住气了。
只见他右眼下的肌肉抽搐抖动,一跳一跳的。
即便这样,他还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发泄。
他看着妈妈苗心那对白森森的骨骸,心里在流血,可依旧没有破口大骂。
祁建斌看完这沓照片后,故作镇定地把照片放在茶几上,没有说话。
他借着放照片的机会收敛脸上的怒气,抬起头来,淡然地望着双眼盯着他的热西丁,低声道:“人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挖就挖了吧,我现在自身难保,哪能顾得上死人的事。”
看着轻描淡写的祁建斌,热西丁低下头轻轻摇着,自顾自笑了。
他低声笑了一会儿,蓦地抬起头,无所谓的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我们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好了,没啥好说的。”
热西丁双手拍下自己的双膝,一脸轻松道:“小丁,就当咱俩来度假了,晚上好好休息下,明天就回西域市。”
祁建斌顿时被热西丁这招弄得云里雾里的,他脱口道:“当年我妈走了后,是我埋的,里面没放啥,就是一身老衣,还有些卤肉,我记得是卤鸡。”
热西丁探身从祁建斌跟前收回照片,双手整理着照片,并未接话。
祁建斌方寸大乱,忙说:“真的,我不骗你,我妈疯癫了好多年,没啥好东西,我弟走了后,我在监狱,至于是谁埋的,我真不知道,可能是警察埋的吧,也或者是他手下还有点良心的小弟埋的,里面放了啥,我真不知道。”
低头整理照片的热西丁猛地抬头,追问道:“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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