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兽人看着临阵倒戈的衡哲彦，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个气味，闻起来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啊。
但是衡哲彦和阔耳狐的神情实在是太真挚了。
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他们的说法。
于是这些兽人就半信半疑的拿起桌子上剩下的食物，内心忐忑不安地放入嘴里。
下一秒，他们脑海里的内容突然就同步，眼睛里像是放着春日的清晨，透亮而期待。
“好吃诶！”
“真的好吃诶，这个外面酥酥脆脆的，里面好甜啊，很适合小幼崽。”
“何止啊，我手上的这个从头到尾都是软绵绵的，入口即化。”
“我这个外皮很有弹性，加上奶油和臭刺刺果，口感巨丰富。”
“我这个外皮是油炸的，上面好像还有面包糠，酥酥的，但是里面的臭刺刺果肉更加甜了。”
“真的好吃。”
姜棠看着他们的神情都变了，心里也有了数，于是问道：“那你们觉得这种甜品适合在这家店售卖吗？”
“如果不适合，我就放在另外一家店卖了。”
在场的兽人面面相觑，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甜品，有些犹豫。
味道上，这些甜品实在是无可挑剔。
但是那个气味实在是太劝退了。
但是就让他们这么放弃，这些兽人又有些不甘心。
最后还是衡哲彦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觉得可以放在甜品店卖。”
姜棠很满意衡哲彦的果决。
在她的心中，榴莲真的是个很好吃的水果。
是真正的老少皆宜。
而且榴莲含有大量的营养，也很适合兽人食用。
姜棠有做过关于榴莲对于治疗基因症的检测，它是目前治疗因子最高的水果。
比其他的水果高一大截。
衡哲彦看着姜棠点头同意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些臭刺刺果做的甜品，心里却为刚刚自己感受到的精神力波动惊讶。
他很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和基因症得到了缓和。
就在自己吃下臭刺刺酥的那一瞬间，虽然被它的味道惊艳，但是随之而上的，却是基因症得到缓和的感受。
这实在是太让兽人惊讶了。
做治疗都没这么快见效的。
衡哲彦在这一瞬间也似乎明白了姜棠的意思。
怪不得这只人类，要把这不好闻的臭刺刺果做成这么好看的甜品。
原来是发现了臭刺刺果的功效，实在是了不起。
想必能做得这么好吃一定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吧？
人类真了不起！
姜棠如果能听见衡哲彦的心声，一定会反驳。
自己明明是因为喜欢吃才这么做的。
至于臭刺刺果它的营养价值，这只是附带的。
只是……
姜棠看着衡哲彦一副感动坏了的样子，有些茫然地眨巴了下眼睛。
虽然不明白他心里究竟脑补了些什么内容，但是结果是皆大欢喜的。
雾楠看着甜品店拿了臭刺刺果甜品的售卖权，整张小脸都垮了下来。
他拉了拉姜棠的手，带了些撒娇的语气开口：“我也想卖那些甜品嘛。”
雾楠的神态配合着他的长相，简直就是大型年上杀器。
金色的齐耳碎发，带着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就这样用一种撒娇的语气对你说话的时候，就有一种他要星星就给他星星，要月亮就给他月亮的冲动。
如果是其他不了解状况的兽人或许就答应了。
可惜，他遇见的是姜棠。
于是毫不意外的，姜棠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雾楠。
姜棠语重心长的对雾楠开口，表情有些凝重：“榴莲，哦不，臭刺刺果的治疗因子很高，甜品店的零售也是所有店铺中最好的。”
“如果交给接下来开的那家特色店，我怕有些兽人会以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雾楠没有想到姜棠会给自己解释。
他以为姜棠只会简单粗暴的告诉自己，不行就是不行。
却没想到，姜棠会掰开了，揉碎了给自己讲清楚。
所以，雾楠难免有些呆滞。
他呆呆的看着姜棠，有些不知所措。
姜棠以为他心里还想着臭刺刺果那回事，于是叹了口气，语气没有那么硬邦邦了：“别不高兴了，我请你吃火锅。”
说着对着雾楠伸出手，就要带着他去隔壁店。
雾楠看着姜棠洁白无瑕的手，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红眼睛突然暗了下来。
在实验室的时候，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都是把S01当做姐姐的。
只是可惜，S01不需要同伴。
她足够强，也足够能忍。
以至于所有的实验品都以为，S01其实是站在研究院那边的。
雾楠也不例外。
虽然现在的姜棠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但是他还是害怕姜棠的。
这种害怕并不是那种面对压倒性武力值的害怕，而是一种对于没有感情的害怕。
她是空洞的，也不会释放善意。
可是今天和姜棠相处之后，雾楠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
姜棠是有感情的。
她也会为别的生命体着想，不是冷眼旁观生命体一步一步走下深渊的性格。
她对兽人的态度甚至说得上是温柔，是无害，是带有神性奉献的。
可是……
雾楠垂下头，双手捏成了拳头，心里更是不甘。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却对自己这些“同伴”冷眼旁观呢？
当时的大家不都是身处地狱吗？
为什么不握紧我们的手，带着我们一起离开呢？
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为什么……
为什么不信任我们？
姜棠转过头，看着久久不握住自己手的雾楠，认命的转过身，主动的拉过雾楠的手，准备拽着他往前走。
然而下一秒，雾楠却狠狠的挥开了姜棠的手。
他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泪水，像是受了世界上最大的委屈一样看着姜棠。
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像是穿过几千年的岁月来到姜棠的身边，化作的话语，刺入姜棠的心脏。
“你以前为什么不握住我的手呢？”
姜棠薄唇微张，看着情绪突然崩溃的雾楠，心里涌上了一股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
她深知，自己和这群在实验室诞生的人类有一种悲哀的隔阂。
它们像是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将自己和他们分割成两个阵营。
自己在这边，他们在那边。
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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