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冷静下来。】
【清理一下脑子，让自己重新恢复思考能力，想想祂的话到底对不对。】
他的眼前跳出了系统的对话框。
李庆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使自己清醒。
思忖良久，只有一件事让他有些怀疑。
如果自己是要推翻黑夜之主统治的人，那么黑夜之主本来早就该察觉到了。毕竟他都能屏蔽掉自己在时间线上的存在，怎么可能预知不到未来。
更何况李庆之接连找到了五张地图碎片，黑夜之主没有可能不注意到他。
如果李庆之是威胁到他的存在的话，他早就动手抹除掉李庆之了，怎么可能会放任他成为LV5异能者。
想着想着，李庆之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喔......看来情况确实是不太妙了啊，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系统也觉得这确实有些糟糕了。
回过神来，李庆之拼命摇了摇头。
“不，我还站在人类那边。”他说道。“就算这是真的，我也要反抗黑夜之主。”
面对李庆之的说辞，祂显得沉默不语。
“请你们相信我，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李庆之恳求似地说道，“现在正是危急时刻，我们不能相互猜忌，只能齐心协力了。”
祂闻言抬起头看了李庆之一眼。
虽然没有说话，但李庆之却明白了祂的意思。
我和我的同胞们都无法相信你。
李庆之愤怒地咬了咬牙，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选择？”他说道，“是想要在这阴暗的地牢里慢慢死去吗？这样就而很好了？”
“至少我们不会做他人嫁衣。”祂平静地说道。
李庆之看着祂，又看了其他牢房里的旧神们，最终点了点头，收敛起了自己的怒气。
“那么好吧，再见。”他平静说道。
接着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去。两侧牢房里的旧神们则是沉默地看着他。
【失去了旧神帮助以后，咱们的胜算更低了啊。】
系统提示道。
“那也依然要继续前进。”李庆之回答道。
【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如果你真是黑夜之主继任者的话，那么可以考虑和黑夜之主达成一些协议。比如让他放过剩下的人类们，你则是和乔然他们安乐的生活在一起。】
系统提示道。
“一路上来，我见过很多很多很好的人。他们一路奋战，为了未来的曙光牺牲了一切。这种选择无疑是背叛了他们。”李庆之沉声道，“而且我一直觉得我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好吧，我也只是随意提提而已。】
当李庆之离开没多久后，黑夜之主提着一瓶酒走了回来。
仔细一看，他手里提着的酒并不怎么名贵，甚至还很普通。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曾和一名女孩的父亲举杯对饮过，还敞开心扉聊了很多事情。
看着牢房里沉默着的旧神们，黑夜之主不禁笑了起来。
“喔，大家怎么都还垂头丧气的？”他举起了手中的酒瓶晃了晃，“有没有人想要喝酒？我可以给他倒一杯。”
没有一个旧神回应他。
黑夜之主毫不在意，直接打开盖子咕噜噜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接着他来到了祂的牢房面前。
“看起来我刚刚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他说道。
“所以李庆之到底是不是你的继任者呢？”祂问道。
“是的。”黑夜之主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样子放任他在我的世界里胡闹呢？”
“那么我和他最开始的相遇就是最糟糕的骗局了。”祂低声说道，“我一开始就被欺骗了，还幻想着他能推翻你的统治，让我们趁机执掌这个世界。”
“这怎么可能呢？”黑夜之主不禁笑了起来，“就算他获得了你们的力量杀死了我，他也会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下一任黑夜之主，届时你们也难逃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
“好吧，好吧。”祂缓缓点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祂又开口问道。
“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说吧。”黑夜之主坦然地挥了挥手。“能给你解释清楚的，我自然都会给你说明白。”
“像你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容忍一个普通的人类接过你的王之权柄呢？”祂平静地说道，“在李庆之成为新任黑夜之主后，你就会消亡吧？你会安心接受这一切吗？”
“你这是在挑拨我和李庆之的关系，想要诱导我杀死他，以此来解你被欺骗的心头之恨吗？”黑夜之主反问道。
“有这一方面的原因。”祂坦然地承认了。
“如果我的继任者比我更加优秀，那么我不介意自己会被替代。”黑夜之主回答道，“而且我伟大的杰作，诡异末世已经在许多世界扩散开来，这便已经足够了。”
“好吧。”祂点了点头，“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将自己的妻子献祭出去的感觉是如何呢？有没有感到很愉悦美妙？”祂看着黑夜之主的眼睛说道。“你明明那么爱她，但是却还是放弃了她。在你最卑微沦落的时候，她就是照亮你生活的一束光，你觉得你和她之间的感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但是在她人老珠黄以后，这感情就变得无关紧要了，甚至变得和垃圾一样。”
“黑夜之主，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就算有人爱你，你也依然会辜负她。”祂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被家人和朋友抛弃是有原因的，别把这一切归结到自己怀才不遇这一点上。”
黑夜之主闻言一愣，眼睛里出现了难以抑制的怒气。
随后他很快就压抑了下来，脸上变得平静。
“原来你早就通过李庆之的视角看清了我的过去。”
“是的，而且看上去我似乎戳中了你的痛点。”祂回答道。
黑夜之主抬起了手，准备想要动手，他在此期间歪了歪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最终，他收起了手，脸上出现了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似乎是被黑夜之主的笑声所感染，祂身形颤动，随后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幽暗的地牢里，旧神和诡异末世支配者的笑声长远回荡，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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