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所愿尔!”
林瑶仙回眸一笑,唇红音柔,妩媚中不失血性。
红裙飞舞,红鞭呼啸如故。
“九嫂,腿好白!”
“修长又有型!”
陆子瑰兄弟被烈焰红裙下的两条大白腿,深深地吸引了目光,满眼都是渴望的小星星,浮想联翩。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久违的大笑,沧桑不失威严:
“好!胜者为妃,朕准了!”
梁帝觉得柳文菲这个提议很不错,不但替他解了围,还可以堵住朝野悠悠众口。
“为九郎择一重臣之女为妃,朕所愿也,却不能。
幸今机缘巧合,胜者为妃,柳文菲实乃妙人也!”
梁帝的心中是喜悦的,当即顺势而为,完美地实现了他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早已对太子失望了,而欲扶持九子萧绍瑜。
他一直拖着萧绍瑜的婚事,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直在等机会。
他想通过联姻重臣,丰满九子萧绍瑜的羽翼。
只是朝中阻力颇多,可遇而不可求,这一等便拖到了今日。
“还好,不算太晚。”
无论是柳世权之女,还是苏霖之之徒,对于九子萧绍瑜来说,都是上佳之选。
胜者为谁,妃落哪家,梁帝倒是无所谓。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他们想不到梁帝非但不怒,反而准了柳文菲的意气之言。
“美人即正义,陛下圣明啊!”
围观的将士们见热闹没完,还有得看,心中无不给梁帝点赞。
“柳参军,必胜!”
与柳文菲并肩战斗过的梁军将士,曾折服于其巾帼烈性,都自发地呐喊助威起来。
一时间,柳文菲气势大盛,剑花翻飞,落樱缤纷,剑掌齐用。
白衣倩影时隐时现,出没落樱飘雪,令林瑶仙猝不及防,当即险象环生。
柳文菲有粉丝,林瑶仙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正好身处梁营的典签府探子,无不将其视作心中的女神,甚至是梦中情人。
他们人虽少,却胜在内劲浑厚,助威之声雄起:
“林堂主,必胜!”
注视着战局的苏霖之,手指微弹,落樱飘雪迷阵顿散。
在众人看来,迷阵却好似被浑厚的助威之声震散的。
即使是萧绍瑜,也未察觉异样。
不得不说,宗师的手段高深莫测,作弊都没人能发现。
柔目陡然犀利,处于下风的林瑶仙,敏锐地锁定了柳文菲的真身。
红唇发出一声高亢娇喝,压抑的红鞭顿如火龙暴走,凶猛、霸道、绝对暴力,直扑而去。
柳文菲虽怒,出手却是从容依旧,循章遵法。
臂间粉绫疾速旋转,绵密内劲附着其上,变柔为刚,犹如豪迈神女愤然迎击暴龙。
砰砰砰!
粉绫与红鞭在空中激烈碰撞,爆炸般的声音震荡着围观者的鼓膜,响彻耳畔。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银光疾速穿越碰撞中心朝林瑶仙刺去,那是蓄势后发的秋水剑。
林瑶仙见势不妙,果断回撤红鞭,在全身上下形成一圈圈旋转向上的鞭影。
“赤焰火龙钟!”
柔音方落,秋水剑凌厉杀至,却未斩落一片龙鳞,止步赤焰火龙钟防御圈外。
二女各自扳回一局,局势再次陷入难分难解,不知又要战到几时。
此时,梁帝已然踱回御帐,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眼前的比武不过是一场有点意思的闹剧。
贴身内侍奉命传旨:“九殿下、柳刺史,随咱家入帐面圣吧。”
内侍的声音不大,却让二人猛然惊醒,忽然想起了为何应诏而来。
最后看了一眼仍在苦战的柳文菲,柳世权不再那样自信,他从未见过女儿陷入如此苦战。
萧绍瑜更是忧色跃然乌眉,剪不断、理还乱。
因为爱,他不愿柳文菲最终负伤落败,惟有胜,才能王妃属她,二人终成眷属。
他也不愿看到林瑶仙负伤,毕竟她的身后站立的是宗师苏霖之,若因此交恶宗师,怕是前路渺茫。
他不是瞻前顾后,而是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战至此时,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究竟是谁能最终胜者为妃。
但二人只能奉旨面圣,毕竟与魏国使者和议乃是国事,当下的头等国事。
“臣,参见陛下。”
入帐后,二人分列左右,行以君臣之礼。
他们暂时放下了儿女情长,收拢心神,专心国事。
“九郎、柳卿,魏使高焕已然渡淮而来,所为何事,你二人当有所判断,都说说吧。”
梁帝想先听听二人的见解,并不急着加以委派。
“柳刺史,你久镇边州,对魏国更熟悉,本王洗耳恭听。”
萧绍瑜俊面真挚,虚怀若谷,礼让柳世权。
客观上说,柳世权不论是对北魏的熟悉度,还是邦交经验,都在萧绍瑜之上。
有些差距,不是天资卓越就可以轻易弥补的,它是需要积淀的。
梁帝很满意萧绍瑜的谦虚态度,也不想在繁文缛节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便说:
“柳卿,那便你先说说。”
柳世权来前便已想好腹案,当即上前陈奏:
“魏使此行旨在议和,这是显而易见的。
由身为魏帝近臣的高焕领衔,足见议和应是出自魏帝本意。
交战数月,兵疲民困,且秋收在即,议和于大梁,也是利大于弊。”
他对议和持肯定态度,想想治下北徐州战火荼毒数月,往日繁华已凋敝,心痛不已。
若能赶在秋收前议和,收成虽不如往年,至少还能收上一些新粮,战后重建也能轻松一些。
身为本地父母官,柳世权不得不考虑本州子民的艰难处境。
梁帝当然也是支持议和的,须知梁都建康并不太平,那里还有一场斗争等待着他呢。
他苍眸凝视,沉声说:
“议和,朕所愿也,关键是如何和法?”
谈及议和,自然避不开十年前那纸和约,于南梁那是刻骨铭心的屈辱。
城下之盟,输绢乞降,威风一世的梁帝对此耿耿于怀,那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疤。
他支持议和不假,但他更关心和约的内容,他不想让南梁子民背负过多的负担。
“此战我军已形成优势,和约应利于大梁!”
当下形势,与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柳世权没有理由不为南梁争取更多的利益、更好的局面。
“只是魏国素来蛮横,从不吃亏,想让他们签城下之盟,其难可知。”
言下之意,和约可以有利于南梁,却也是有限度的,不能过于乐观、期望过高。
柳世权的方案是老成持重的,将敌我态势和北魏的行事风格都考虑到了,并对和约的走向有所预期。
帐内气氛,没有因其一句“和约应利于大梁”而轻松,梁帝又何尝不知北魏的难缠。
他将目光转向萧绍瑜,既有考较也含期待地说:
“九郎,出京数月你成长很多,也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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