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车上有其他话痨。
几个女生说着各种话题，姜茶茶放松下来，回应了几句，她总算觉得没有那么的尴尬了。
开了一个小时的高速后。
平整好走的柏油路走完，很快就走山路了。
路边的树木变多了起来。
一路树影婆娑，斑驳的树影照在车的上面，穿过玻璃窗，车内的人身上都落满了明明灭灭的树影光斑。
窗外的视野逐渐变得浓绿，山峦和田野，像一幅渐变的绿色油画。
姜茶茶比起玩手机，更喜欢看山里的景色。
此时开进了一条颇为逼仄的小山路，树枝上的叶子都是直接打在两边车窗的玻璃上。
如果不是车内开了冷气的话，她真的很想打开车窗，然后伸出手去触碰一下那像自动加了滤镜的绿叶，感受一下山风。
车程还有许久。
张部长和林潇潇这两个话痨终于顶不住了，大家都闭上眼开始午睡。
姜茶茶自从开始了悲催的兼职后，就没有午睡的习惯了。
而且现在身边就坐着闻淮止，她更不敢在他旁边午睡了。
两人之间坐着的沙发空隙大约只有一个手掌大小。
因为在翻阅着手上的东西，闻淮止胳膊上的布料时不时摩擦过她的手臂，声音细微，配合着窗外树枝滑过车窗的声音，在耳边就自动变成了白噪音。
姜茶茶忍不住又向他看了过去。
然后发现……他手里正拿着份报纸在看。
由于太意外了。
姜茶茶实在没忍住，见周围的人都在睡午觉，她不禁向他靠了过去，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这年头，还有报纸？！”
新媒体如今这么的发达，别说报社了，出版社更是倒闭了一家又一家。
老年人现在也很少有订报纸来看了，报纸这种文字消息的传播途径，仿佛都要变成了历史。
所以，见到闻淮止现在手里拿着份报纸来看，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太震惊了。
那只翻着报纸的纸顿了顿。
然后他回过了头，隔着镜片的眼睛带着笑意地看着她，他不用靠近，微红的唇也离得她很近，在姜茶茶的眼里，像是毒蛇吐出的气息。
闻淮止勾唇：“自然是有的。”
听到这个回答，姜茶茶不屑地瘪了瘪嘴巴，身子退了回去，屁股坐回被她捂得温热的沙发区域，她坐着继续发呆。
然后她坐着发呆了没多久，身体就僵硬住了。
她假装不在意地侧过脸。
然后就见……闻淮止那温柔到瘆人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有移开一寸。
就像是恐怖片里慕然回首，看见的一个细思极恐的画面。
帅的真的帅，但是他喵的，也太恐怖了吧！！！
闻淮止见她看了过来，唇勾了勾，微张开了点。
她了解他，这样的嘴部细节，往往意味他现在心情相当的愉悦。
刚才阳光很盛，照得他的脸极白，像是一件西欧的白色雕塑像。
而此时这辆SUV开进了一块阴影里，这片林子种植得大约有百年历史了，茂盛得挡住了所有天光，以至于视线内的事物都暗淡了下来。
姜茶茶瞳孔微缩，她亲眼看着闻淮止脸上的光影褪色，取而代之的是陷入了薄薄的阴翳里，那双被阳光照得透亮的瞳色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他隔着镜片看着她，眼边的褶子加深了。
他勾唇，旁若无人地道：“周一，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商场？”
午后有些发沉的脑袋，因为他的这句话，突然铛地一声就清醒了，像尖锐的物体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闻淮止低头，带着名贵手表的手轻轻抚过膝上的报纸，整理了一下它边缘发皱的棱角，他有耐心的，一一抚平。
他按压了一下报纸，边笑着，边又看了过来。
“真的有这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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