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婧一直陪龙笙带了很久,龙笙有些低烧,迷迷糊糊的靠在龙婧腿上,声音沙哑的问她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龙笙突然问她:“姐,你在地下室的时候,你怕吗?”
龙婧的呼吸都几乎停滞了几秒,龙笙一句话就把她的思绪拉回了十七岁那一年冬天。龙家的地下室在那之后已经封死了,再也没有人去过,但是记忆却不会被岁月封死,它会在不经意间,浮现出来,带着那些痛苦一并浮现。
“怕。”龙婧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她知道龙笙现在意识并不清醒,如果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很容易造成龙笙的崩溃。
龙笙闭着眼睛,眼泪顺着鬓角落下,“我也怕。那一年,我看到你满身的血,我以为,你要死了。我哭不出来,也叫不出来,我就那么看着你,看着你努力的想要站起来,看着你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我醒来的时候找不到你,我向父亲哭,向母亲哭,最后是韩翊大哥,他抱着我,走了很久很久,才到达你的病房,我进不去,我就只能在外面,透过那扇窗户,我看到你躺在床上,满身的管子,床边都是仪器,我突然就不敢进去,我怕我进去了,叫你,你却不理我。”
龙婧伸手去给他擦眼泪,不知该如何开口。
“前阵子,千凡哥把我关在地下室,那里好冷,好黑,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在想,这里这么可怕,你在地下室几乎频死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啊……姐,我觉得我很没用,一直以来,我都是被保护的人,我从来不知道,你们背负了什么,你们承担了什么……”龙笙说着说着,沉沉睡去,龙婧替他掩好被子,轻轻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床上瘦弱的人,心里五味陈杂。
是啊,一直以来,龙笙和龙烨都被保护的太好了,他们用水一般的单纯,去面对人世的复杂,对任何事都是浅尝辄止,都是孩子心性,经这一难,他们似乎都长大了许多。
一时间,龙婧竟不知,这一劫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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