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下午苏育回酒店休息了，宋宪说回公司了。
宋渊陪着苏馨，又回了医院。进屋没有看见章临，只有蒋觅跟他父亲，苏馨的脸色好了很多。
但有些尴尬的氛围还是避免不了的，苏馨坐在沙发上。看着蒋凌云拿着蘸着水的湿棉签，很温柔给床上的人沾湿嘴唇。
苏馨想起，她从楼梯摔下来的，昏迷的时候不知道宋宪有没有去看过她。醒了，去了俩次，但都是宋渊要求的。
守着，这么温柔的照顾，从来没有过。
她同苏兰，亲姐妹，却一个天一个地。苏馨攥紧了包的提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这一生都做了什么。
她笨，没苏兰聪明。她嘴厉，得理不饶人，没苏兰招大家喜欢。她们同个学校，苏兰是校花，举手投足都惹的无数人效仿。她漂亮温柔，待人处事得体。家里三个孩子，她最像逝去的母亲，父亲也最疼她。
她唯一做的出格的事，就是执意远嫁给蒋凌云，甚至连学业都抛到一边。父亲生气，大哥气愤。
父亲说：“小馨啊，别学你姐，没良心。”那时候交通还不发达，远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苏馨初始，是很高兴的。但真的到婚期的时候，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蒋凌云是一个很值得远嫁的人。家世优越，长相英俊。那时候的蒋凌云年轻，远没现在温柔。甚至脾气还很坏，但对别人跟对姐姐，是截然相反的俩种态度。
谁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独一无二呢。这样远嫁，苏馨也很愿意。
婚宴上，苏馨认识了宋宪。他穿了一身格子西服，手里拿着酒杯，仰着头笑，深情的丹凤眼。
苏馨努力了很多年，才能嫁给他。
可也因为，嫁给他的代价和付出的努力太多，她舍不得抛开这个咬下去非常苦涩的果实。
…
咖啡厅是民国遗留的老建筑改的，中西结合，很有韵味。老旧斑驳的暗红砖墙，门前磨的发亮的石板。上圆下方的窗户，窗外的花艺栏杆的阳台。放着许多植物，这个季节，正茂盛。一侧还有爬山虎，郁郁葱葱。
章临看着这栋雅致又古旧的小楼，转头同身后跟着的人说：“请你们喝点东西，我谈完…很快。”
俩个保镖点头。
章临推开了咖啡厅的门，木质楼梯很旧，踩上去有吱吱呀呀的声响，像一首无名的乐章。
章临是让不停震动的手机唤醒的，宋宪的电话，要他来这谈谈。他答应后，才看到蒋觅编辑的那条备忘录。
章临在床边坐了会，很快决定，趁早去谈完，在回来。但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遇见了阻挠——保镖。
章临跟他们商量了下，俩个人跟着他出来了。
二楼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宋宪坐在角落里。碎花的沙发，暗红的桌椅，阳光从侧面洒进来。白瓷的咖啡杯泛着一条光影。
章临在对面坐了下来，宋宪没开口就笑了。
“蒋觅很宝贝你。他们父子俩，一脉相承。”他看见了章临身后跟着的保镖，都是蒋家高薪聘请的，一般人可用不动他们。
“你想说什么？谈什么？”
宋宪喝了口咖啡，很恶趣味的把上头的拉花喝的不成样子。
“不怎么啊，只是想告诉你。我国，男人同男人没有婚姻。不被认可，没有保障。但作为父亲，我可以提出让他们给你保障，给你股份。”
蒋家是铁板一块的家族企业，百分之八十的股权都控制在家族里。蒋凌云占百分之五十一，绝对的控股者。蒋觅和母亲各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在一些亲戚的手里。但都毫无例外，全部姓蒋。
宋宪作为亲戚，这么多年，甚至买都买不来蒋家的股份。
他早就眼馋的不行，却始终没办法。蒋觅同章临在一起，就等于结婚。蒋凌云转出百分之十的股份，做诚意，做保障。不过分，毕竟章临是他儿子。
章临：“我不要股份。”
“不多，蒋凌云会同意的。”宋宪倚靠在碎花的沙发背上，一脸笃定。
“你跟蒋觅，孩子肯定是没的。代孕嘛，估计也是要蒋觅的孩子。等你岁数大了，怎么办？股份你可以不要，给我。我换成钱给你。存着留着，你想怎么做怎么做，我也不管，你留着给自己做个保障。”
章临没说话，很想笑。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他压根不关心别的，他对自己儿子是TXL的事也无所谓。他关心的是，这件事背后能运作出的利益。
“我如果，在一起的是个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人呢？”
章临问完，宋宪有点错愕。
宋宪这个位置，又是个爱玩的人。男男女女见的多了，都无所谓。什么变态不变态的，也就那么一回事。只是，他儿子，好像没遗传到他的这个想法。
宋宪生平只有俩件爱好，一是钱，二是美色。如今岁数大了，宋家的状况也不太好。重心由年轻时的美色彻底的转移到了钱的上头。
不过，他爱的美色，纯粹是**和征服欲。他可没有那些海誓山盟，你侬我侬那些黏黏糊糊的念头。
“你们嘛，总把感情当天大。什么用都没有，也
没有什么如果。蒋觅喜欢你，蒋凌云对你也满意。你要点股份，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我——为什么要股份？我自己挣的能够养活我，我不缺钱。股份，我又不想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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