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哲猛得睁开眼睛，神情狼狈地后退几步。
众长老见郁明哲搜魂结束，忙不迭询问道：“五长老，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
郁明哲雪白的衣衫凌乱，眼神躲躲闪闪，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涨得通红，就像是火山一样随时会爆炸。
难怪他们赶到之时，师柳柳身上穿着披风。
原来那时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徐长老不明所以：“没什么是什么意思，有那魔修的消息了吗？”
郁明哲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没有。”
见郁明哲跟丢了魂似的，徐长老满头雾水：“五长老，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反常？”
“徐长老。”
郁明哲回过神来，目光坚定道：“我已查证，柳柳与那魔修毫无瓜葛。”
随即他又看向师柳柳，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当初，是我对不住你。”
虽然郁明哲这番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师柳柳还是明白他在说沙匪之事。
师柳柳咽下口中的腥甜，苍白的小脸微微一笑：“师尊不必介怀，反倒是柳柳，还要感谢师尊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师尊，柳柳或许早就死在那群沙匪手里了。”
郁明哲迟疑一瞬，随即问道：“所以你当初拜我为师，就是因为此事？”
师柳柳低喃了一句：“或许吧。”
“那你为何……”
郁明哲一顿，随即声音低哑道：“为何在收徒大典上，不与我提及此事？”
“师尊，过去的事，没有必要再提。”
师柳柳面色平静，她看向郁明哲，沉默一瞬道：“当日那般举动，真是昏了头，不仅辜负了二师叔，还让师尊当众难堪，实在是对不起。”
一众长老听得云里雾里。
曾焱忍不住吐槽道：“要叙旧回去慢慢聊，现在是不是应该谈论正事？”
“对啊。”
徐长老附和一声，随即又道：“五长老，你把你看到的记忆，外放给我们看一遍，我们大家一起研究一下……”
“不行！”
郁明哲涨红着一张脸，打死都不愿意记忆外放。
他声音有些低哑，咄咄逼人道：“徐长老，你是不相信我吗，你是在怀疑我的立场吗？”
“五长老，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
徐长老表示他太冤了。
郁明哲声音平缓了不少：“如果大家信我，就别看记忆回放了，我将柳柳在十方山脉中的经历，与你们讲述一遍。”
然而即便这样，也有反对的声音。
魏寒江冷声道：“我同意徐长老的提议。”
郁明哲怒瞪向他：“三师兄，你是不相信我？”
“并非不信，言语很容易遗漏细节，有记忆画面当然是最好的。”
说到这里，魏寒江神情漠然地瞥了郁明哲一眼，随即又道：“五师弟，那魔修留下的气息，分明是炼魂诀的气息，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谨慎些为好。”
郁明哲十分执拗：“不行！”
“五师弟如此激动，难道你看到的记忆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部分？”
魏寒江话中所表达之意不言而喻。
郁明哲沉着脸：“还请三师兄放心，我拎得清是非轻重，如果柳柳真的犯了错，我绝不会因为她是我徒弟，就选择包庇她！”
“话虽如此……”
魏寒江冷笑一声，随即又道：“要是魔王重现于世，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随即他目光不善地看向师柳柳。
“既然五师弟不肯外放你看到的记忆，那我便只能，再对她搜一次魂了！”
电光火石之间，魏寒江的右手直奔师柳柳的脑门。
“住手！”
就在此时，玄清大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师桧柏及时赶到，铮锵一声，利刃出鞘，冲天剑芒直奔魏寒江的右手而去，像是能割裂空间，眨眼间便来到了魏寒江的身前。
殿内的一众长老，皆被剑鸣声震得头晕目眩，忍不住扶额缓解不适。
魏寒江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活了六十多年，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强大的敌人，除了当初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王，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然而面对师桧柏的这一剑，他竟然感受到了威胁之意。
甚至他还有一种错觉，要是他不躲开这一剑，今天他的右手不断也残。
魏寒江侧身堪堪躲过师桧柏的一剑。
然而他还是被削断了两寸衣角，以及一缕飘逸的发丝。
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几名金丹真人被剑芒的气劲冲飞出去，被这强大的力道震得七窍出血，而玄清大殿的保护阵法，在强大的剑芒下不堪支撑，瞬息之间，玄清殿便彻底崩坏成碎石瓦砾。
玄清大殿轰隆一声倒塌。
由于师桧柏出手得过于迅猛，裴照他们没怎么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被压倒在了废墟之下。
“咳咳……”
长老们艰难地爬出来，看上去无一不灰头土脸。
而师柳柳早在大殿坍塌的那一瞬间，就被师桧柏拽入了怀里，迅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竟连衣角都没沾到半分尘灰。
魏寒江抓着手中的断发，平日子冷若寒霜的脸多了几分人气，眼中充斥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还有几分疯子般的战意。
魏寒江抬头看向师桧柏，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你很强。”
“你也一样。”
师桧柏面无表情，手中却剑鸣不断。
魏寒江拔出了凝雨剑。
一个声名远扬，素有杀神之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向来隐忍低调，扮猪吃老虎多年，从未在任何人手里栽倒过。
两位强者见面，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说战便是要战的。
众人纷纷远离战场，生怕被波及受到重伤。
看着眼前变成废墟的玄清殿，再想一下前些时间自己刚酿的酒，裴照心底欲哭无泪。
“你们说，谁会赢？”
“这还用说吗，魏长老何曾有过败绩？”
“竟然敢挑战魏长老，就冲着这份勇气和魄力，不管今日结局如何，我都要给师长老竖个大拇指……”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毁的又不是他们的宫殿，他们自然也没有那么着急。
这群长老竟当众打起赌来。
看着天空中正交手的两人，朱长老忧心忡忡，低声喃喃自语道：“魏寒江，你可得手下留情啊，那是你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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