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李，我会等着看的！”
说罢，他转身离去。
李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维杜卡的话，何尝不是触到了他心里呢？
伍德盖特、阿兰·史密斯、费迪南德、哈塞尔巴因克、罗比·基恩、科威尔、罗宾逊、达科特、维杜卡，小一辈的列农、米尔纳、卡森、罗斯，还有他李维自己，这群人如果仍然聚在一起，会是什么样一番情景呢？
可现在，散落在各地的他们，除了几个少年还在上升期，其他人大多都没能更进一步。并不是他们的实力不够，说到底，在各自的球队里，他们始终是外人，很难再有利兹联这样一个家了……
职业足球有时就是这么残酷，也许一次普通的转会，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职业生涯，由不得你不慎重，可即使你慎之又慎，选择权很多时候却并不能掌握在你手上，就像维杜卡，还有利兹联走出的诸位。
想到这里，李维就不由地心有戚戚焉。蓦地，他想起了东叔送给他的偈语：
“兑柔乾刚，应时当变。”
没猜错的话，这说的应该便是自己的转会吧。
可“应时当变”，这应的是什么时，变又该如何变，这其中的变数可就大了去了，谁又能捉摸得透呢？
就像自己转会美因茨，大约还算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可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自己却是半点也没有底的。
等等！
李维的视线中，出现了埃芬博格的身影，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与老虎的争斗。
他突然间发觉，哪怕对于“转会美因茨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一想法，自己其实都已经有了一丝动摇：
来到这里，真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
李维的感慨并没有持续多久，前世今生的经历加起来，已经让他的心志足够坚定。
而且，当他看到老虎的身影，那个反超进球里，后者把球交给他并指导他传球路线的画面，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眼前。
他迅速走到了埃芬博格身前。
“斯特凡，那球为什么会传给我？前场是你的职责。”
“不要误会，”埃芬博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只是因为，没有人盯防你。”
“是么？那为什么你……”
“小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埃芬博格直接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恶狠狠的意味，“我告诉你，你猜错了！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
他凑到李维面前，呼出的白气几乎喷到了李维脸上。
“我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它能让我们赢球！小子，你是运气好，那球传给你是唯一的选择。但不要以为那就能代表我们之间没事了，如果你浪费了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踹下场去！”
说完，这头老虎就毫不留情地扭头离去。
留在原地的李维却在回想着那个进球的场面，在他的印象里，至少哈曼和后卫线上的其他队友同样也是无人盯防的，自己的位置也不过是在中场，和他们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可埃芬博格却选择把球传给了自己。
那绝不是他口中的所谓唯一选择，那只能证明，他认为自己才是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为此甚至不惜指导自己这个“敌人”。
尽管他嘴上还是那么硬。
想到这里，他看向埃芬博格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揶揄和轻松：
那头老虎，原来也是这么傲娇啊！（此时此刻，看台上的某人打了个喷嚏）
也就在这刹那间，他刚刚的那一丝动摇，又消失无踪了。
※※※※※※
艾玛和约翰老板一行人等在河畔球场的出口。
“艾玛，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李他们直接坐大巴走，不会经过这里的。”等的时间有些长，性急的列农忍不住出声说道。
“是吗？我却觉得他一定会来这里，”艾玛笑眯眯地盯着他，“怎么样？要不要打赌？”
“不不不……”
列农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又想起了被李维忽悠着洗了一年碗的悲惨经历，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心里则暗暗腹诽：
动不动就打赌，你被李传染了吧？
哼，我恨打赌！
“切！没劲！”艾玛撇撇嘴，显然对列农这个无胆鼠辈很不屑。
又等了几分钟，还不见李维出来，艾玛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让众人先去餐厅，自己一个人在门口等着。
而就在艾玛一个人在那里想象着李维突然见到自己时的表情该如何有趣，想象着如何惩罚这个让自己等了这么久的家伙的时候，却万万没有想到，李维还没有等到，不速之客先到了。
“艾玛？这么巧？”哈尔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出河畔球场，一眼就看到了俏生生立在门口的艾玛，“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
“呃，没有什么巧的，”一见到这位，艾玛的眉头就不由皱起，“我是在等人。”
“那就更巧了，”哈尔微笑着说道，“我也在等人，不过我已经等到了。”
他的笑容相当有亲和力，让人很难拒绝。可偏偏艾玛还是对他不假辞色：
“哦，那挺好的。”
“米德尔斯堡输掉了比赛，这确实令人难过，”哈尔却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冷淡，又或者那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继续说道，“但我想，我们可以把它变成好事，请允许我邀请你共进晚餐，可以吗？”
哈尔微微低头，无论从礼节还是仪表上，都显得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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