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了一声：「嗯，村长这又是……」
她将视线扫向秦小梅，秦小梅看到他忍不住往村长身后躲了躲。
村长笑笑道：「哦，这个呀，我是有点事想问问你，这个小梅说她问你借点银子你不肯借，是这么回事吗？」
秦知意应声：「是这么回事。」
村长点点头又问：「小梅说你不肯借给她，还把她的头打破了，我当然是不信的，所以特意过来问你一句。」
「她的头是怎么破的？相信她比谁都清楚，村长难道就不好奇，她要借多少银子，借银子又要干什么吗？」
村长叹了口气道：「问了，这丫头说她娘要把她嫁给东庄的傻子，她娘又收了人家的银子，所以想找你凑一点，把聘金还给人家，我琢磨着也不是多大事儿，但这件事嘛总得弄清楚，可不能污了你的名声。」
村长这么说，她倒是能接受得了。
她提高了嗓音道：「秦小梅，你当着大家伙的面告诉大家，你问我借多少银子，你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秦小梅怎么也没想到，村长居然不是来质问秦知意，而是来澄清的。
她恨恨地捏着拳头，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村里人不帮着她，反而要帮那个小寡妇说话。
因此她道：「我就问她借二两银子，她不肯，村里其他大娘大嫂应该也看到了吧，我都给她跪下了，她都不借。还有我的头……是她拿擀面杖打的！」
这话一说，不少人也议论起来。
「早上我是看到秦小梅在她家门口哭。原来是为了借银子。」
「大早上就跑人家家门口哭也是该打，若是我，我比她打得还惨！」
「那也太晦气了吧，难怪人家不借。」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更是让秦小梅瞠目结舌，她干脆扶着脑袋晃了晃，一副要倒下的样子。
秦婆子意会到了这一点，赶忙将秦小梅扶住，跟着哭起来：「这苦命的女儿啊，被人打成这副模样，还要让人指责，日子还要不要人过了？」
站在一旁的斐承晟在这时候厉声道：「今天你们就给我说仔细了，她的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不老实说清楚，我不介意落实这个罪名。」
这一声喝声，立马将所有人都吓到了。
大家齐刷刷看一下斐承晟，只见他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突爆，仿佛随时都可能抡起拳头，直接把人打个稀巴烂。
「说。」
他再次说出这个字，秦小梅被吓得一哆嗦。
但她依旧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说话。
秦知意知道，斐承晟的确是吓到大家了。
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斐承晟在坊间的口碑这么差，大概是因为他不愿意解释，以及骇人的脾气导致。
此刻她上前一步，走到了秦小梅身边，看着她头上缠着的布，而后一圈一圈将其拆下来。
秦小梅被她吓了一跳，出声道：「你、你做什么？」
「别动。」
她继续手里的动作，直到最后一圈布拆下来，她才慢悠悠道：「我就是好奇，我早上打你的伤口是哪里，又打成什么样了，嘶……」
她「嘶」了一声，众人都朝着她看去。
「这么大一个窟窿，我下手这么重？大宝，把娘的擀面杖拿来我看看。」
大宝握着拳头，他知道阿娘是被人陷害的，这会儿也很生气。
但他知道阿娘自有自己的办法，所以在听到阿娘的命令，已经第一时间冲进厨房拿东西了。
很快大宝就把擀面杖拿来了，小小的人儿高高举起擀面杖，满脸都是坚定的神情。
秦知意摸摸大宝肉嘟嘟的小脸，大宝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随后她将擀面杖呈给众人看：「你们看，这是我家的擀面杖，照她的意思是，我是早上打的她，可这上面没有血迹。」
众人虽然知道秦知意不会做这样的事，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秦知意又将擀面杖递给大宝：「大宝，帮阿娘把擀面杖再放回去。」
大宝应声，双手接过擀面杖，又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秦知意接着道：「可是我看小梅的伤，好像不是早上的，头上有香灰，而且伤口也结痂了，最重要的是，要真是擀面杖打的，应该有印子……」
其他人也伸长了脖子去看。
但见秦小梅的头上的确结痂了，而且变成了黑褐色，缠着的布条上面血迹也成了黑色。
她话锋一转，又问：「还有，小梅，你早上真的质问我借二两银子？你敢对天发誓没有撒谎？」
这个誓言她当然是不敢发的，所以看着秦知意，秦小梅感觉到了害怕。
「对呀，你敢不敢发誓？」
其他人也在这时候怂恿起来。
秦小梅惶恐地看向四周，眼神无不透露着不安，最终无奈，只能咬着牙道：「我说借五十两。」
「五十两？」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他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粮食自己吃自己种，一年总共花费最多也就十多两银子，秦小梅张嘴就要五十两，她怎么敢？
秦知意不紧不慢道：「你怎么不告诉大家，刚开始你要问我借的是一百两。」
「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啊，秦小梅，你不是说只为了还你娘拿的聘金吗？怎么要那么多银子？」
就连秦婆子这时候也用惊讶的目光看向秦小梅，连她都没想到，女儿竟然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风向陡然转变，矛头也全都指向了秦小梅。
正当大家还在指责秦小梅的时候，大宝呼哧呼哧地跑过来：「阿娘，我在表姑家的柱子上看到了血迹，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好吓人。」
众人齐齐朝着大宝的方向看，但见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一脸天真，都相信了。
「童言无忌，那应该是真的。」
「家里有血迹，该不会是自己弄伤的赖人吧？」
有人这么说，村长摸了摸胡须，立马道：「我找人看看去。」
「我也去看看。」
「我也去。」
秦知意则看向秦小梅：「走吧，我们也去看看，看看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秦婆子一听，脸都吓白了，要是大家看到柱子上的血，不就知道她逼着卖女儿一事了吗？
她赶忙上前将人拦下来：「村长，村长您等等，我家里那个血吧，其实是昨儿个我杀了只鸡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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