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就是如此。
事情还没完全调查清楚，姜云渺只得让助理先把这些小样收起来，等回头有空了再一个个研究。沈明姝不想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率先领着秦瑞成离开，临走前还跟沈辞川乖巧的报备自己一定早点回家。
目送他们走出办公室，一直沉默听事情来往的沈辞川站起，慢慢走到办公桌边伸手轻轻揽住姜云渺的腰，那双略带担忧的眼睛扫了一眼桌子上那支小样。他能理解姜云渺心里的生气和无奈，同样是作为原创策划，如果换了是自己的策划案被别人盗取使用，他也会愤怒。
在自己没有任何能力的前提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飞黄腾达，他不属于那一类，只是盗用的话查证方法有很多。这个幕后者靠着在原本的香料里添加酒精和薄荷，稀释了香水味道的同时用极低的成本做出一大堆仿制品，再把这些劣质香水装进新的分装瓶进行售卖。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售卖出去的小样都快赶上INM的正品销量了。这样做首先得保证正装香水的供应无缺，而且需要一次性在各个门店下各种大订单，从这个方向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找到背后的人。
这一点姜云渺也想到了。沈明姝还没来之前就跟沈辞川讨论过这个问题，还让关栩找最近的顾客下单记录，结果发现不同的地方都有好几位不同名字的顾客下大订单，每个人都用着真实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
于是线索就断到这里。
这时候姜云渺就很庆幸是让当时低调的沈明姝去买小样，她在之前的慈善晚会上没跟顾婷婷打过正面交道，也就说顾婷婷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把这些香水小样带给她的同时还给了她这样一个消息。
顾婷婷。
据顾窈说这一家子曾经并不富有，在顾伯父极力创业时还泼过不少冷水。等人摇身一变稳坐富豪榜前十的椅子上，他们就贴上来拿着亲戚间各种情分说话，顾伯父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自己富贵了也不想忘了家族的大哥，所以就花钱养着他们一家。
顾婷婷早顾窈一年出生，也曾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小公主，当时没有顾窈的时候家里上下都得惯着她，后来顾窈出生，顾伯父一家为了更好地发展公司未来，一家人去了国外历练，间接性导致顾婷婷一家日子有些不好过。
于是那家子污糟的长辈就开始到顾婷婷耳边念叨着，说是顾窈抢了她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尤其是顾窈长大后彬彬有礼处处讨长辈喜欢，让顾婷婷更加讨厌她。
顾家对于顾婷婷没什么约束和教育，只要是她喜欢的就给她，不喜欢的东西也不会逼着她去学，所以在对人的礼仪上顾窈甩了她几十条街。她从不承认自己曾经很穷，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靠着顾窈家才能挤进这个圈子，尤其是在上次沈家的慈善晚会上被当众打脸后，顾婷婷就记恨上了姜云渺。
那天哭着从会场跑出去后，见没人来追自己安慰，一个人蹲在停车场边给父母打电话告状。那边听说这件事儿后嚷嚷着要去找顾窈家理论，挂完电话等了半天，就等到了父母打来的说顾窈一家忙碌不接电话的消息。
顾婷婷直接气哭了，嘟囔了两句父母没用，气冲冲挂掉电话站起来往会场走，本想直接进去找姜云渺理论，却在一楼电梯的拐角遇到了个陌生女人。她说有个办法可以让姜云渺的公司破产，让她成为一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两人聊完后，顾婷婷心情好了不少，也就答应了这个陌生女人的合作请求。
在店铺后面的狭小办公室中，顾婷婷皱眉看着一桌子的空瓶香水，最角落里还有个穿着淡粉色长裙的女人忙碌着，圆润的双眼紧盯着自己手里的量杯，蓝色口罩几乎盖住她整张脸。
看了一会儿，顾婷婷觉得实在是没意思，扭头看了眼身侧面带微笑的女人，有些不满的问道：“苏小姐叫我来就是看这个的吗？”
话里的不满太明显，看得入神的苏薇目光一凛，转头看向顾婷婷时眼底又变得平静，“这是我从来没接触过的领域，所以感兴趣一些。这不也是为了多了解姜云渺吗？”
顾婷婷嗤了一声，“就看着她调来调去的，能看出来什么？”她扫了一眼旁边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上面是这段时间的香水销量，红色代表她们，蓝色代表姜云渺的INM。不过半月，两条不同颜色的线已经可以交汇到一起了。
见状，她烦躁的内心多了些平和，微仰着头勾起唇角，声音也变得轻佻，“我还以为INM有多厉害，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直接超过她们了吧。”
苏薇笑而不语。她相中顾婷婷就因为她能随意进入顾氏集团，本身也没有太灵光的脑子，稍微哄哄就能不管不顾冲上去。这些复杂的商业内部她实在不想跟这种蠢人解释太多，只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条颜色各异的线，思索着姜云渺对付她们的方法。
她觉得姜云渺应该是十分看重国内的市场的，不然不会丢下国外公司那边一直待在这里，当然沈辞川也算是一个原因。苏薇微微勾起唇角，她策划这件事就是想让沈辞川明白，谁到底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只要她的Moom能超过姜云渺的公司，到时候再去公布创始人和调香师，就能完美抢到市场。
在那之前也需要这位毛遂自荐的调香师拿出跟姜云渺完全不同的作品，到最后完全摆脱抄袭品的名声，自立门户把姜云渺从这里赶出去。
想到不久之后那个总是一脸自信高傲的女人犹如一只丧家犬，苏薇的心里就无比畅快。那双饱含恶意的眼睛盯着rose手上的容器，片刻后那些外露的情绪又被她缓慢收回去，开口叮嘱rose加紧研究，又带着顾婷婷走出去，打算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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