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公钓人，咬者上钩……
江素的四肢自然下垂，整个人只有牙在咬方折的手，她这次不是犯病，是被丹药的副作用影响，因此她现在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画面太离谱了……受不了……”
正当江素这么想时，“啵——”的几声交错响起，再回神时她人已经坐地上了。
少女抬头看向红袍男子的手，果不其然虎口处插着几颗白色的小牙。
那牙齿模样质地如同白瓷，共有上下对称六颗。牙根处隐隐有红色血丝和粉嫩小肉。
她不仅把牙咬掉了，她的牙床子也在修真界的重力作用下掉了。
江素见这一幕，抬手摸了摸自己张开的嘴，温热的鲜血沾在手上……
“……”
见鬼了。
见到活的姜太公徒手勾鱼了。
方折见江素坐在地上，想着将她扶起，岂料少女一把推开他伸来的手臂。
“你知道……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吗……”
现如今江素每开口说一句话，嘴边的血液就会向外飞溅，方折起初离得不近，这下蹲在她面前，血液如同飞石迸溅的水花和红衣融在一起。
江素皱着眉审视自己这副人形喷泉的状态，十分厌恶，从储物袋掏出血肉丹含在嘴里，化成了水。
牙齿牙床重塑。
“静……心丸。”
适时，方折费力的开口回答，他言语功能还是恢复的不完全，但总比先前只能说一两个字强。
江素气笑了，坐地上双手后撑，一副坐街头房梁上的小无赖的模样，操着慵懒的嗓子说道：“呵，你知道啊。”
“你，刚回，过我。”
方折认真的盯着江素的眼，无光的瞳仁里应着少女的脸。
“……”
我绝对是被他气傻了。
“哦，对……”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像刚才那样躺在地上吗？”
江素只是自问自答，是以循循善诱的语气和方折说话。身为医者，她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红衣男人和过往的情况不同。
望闻问切，这算闻，耳闻声，鼻闻味。
方折微微颌首，对于江素的奇怪状态，他一直是清楚的：“知……道，你的病……”
知道，那是你的病。
“不是我的病，是我的药。”江素被丹药的毒副作用磨淡了性子，稍抬眼皮百无聊赖的回答着。
“嗯？”方折这下是真的听不懂了，少女说的话迷迷糊糊，不是含糊不清却能听的他晕头转向。虽然仅仅简简单单几个字，他也就能听出是哪几个字。
一句话就不懂了？
江素倒也不生气，怪笑道：“呵呵，是我的药有毒性，炼丹前没有再次经过特有的方法炮制，紧紧凭借卖灵材的手艺人的技法，不足以用于我这静心丸。”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刚才又给我吃了一颗有毒的丹药。”
说到这里，少女眼睫微合，神意动，身不动，她仔仔细细的盯着这人此时的神态，妄图从中看破些东西。
譬如他这病见了疗效的原因。
她轻咳一声，摆足了欺负老实人的架势：“你说吧，这事怎么办。我等会又要在地上打滚了。”
不是我这话怎么像我要讹他一笔，然后在地上打滚无赖要钱？？？
不对不对！这种画面从脑子里滚出去！
江素摇了摇脑袋，平心静气，低声嘀咕着：“他应该恢复了部分记忆，真想知道他们无间教灭门的真相，原着里也没写清楚，作者自己懒得写一笔带过的东西现在还让我去找原因。”
“害，人都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不问白不问。”
“我吃瓜，我不怕死。”
身前这男人旁的没听懂，最后听到自己给小医修喂了有毒的东西这才稍稍理解，是那丹药让她在地上滚土脏了衣服。
“……是我，错了。”
“……”
这哥们干嘛？说他几句他就认错？？？不是你反派杀人不眨眼，屠戮同门杀神的坚持呢？
不是，这兄弟这么严肃做什么？
江素只觉是自讨没趣，稍起身撑地，向后移了几步，靠在万年青的树干上。
“哎，让我等着吧，这药效鼎盛一过，便是黄昏之时，阳气虚衰，主功用顶不过毒副功用。”
“阴阳当真是天地的法则。”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
“中医果然学到最后都是玄学。”
少女的手从树干移开后，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她用鼻尖轻嗅灰烬，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被天雷劈过树体燃烧后的灰烬。
那日这树断枝散落一地，被天雷烧后化作草木灰倒也干净。而今树根主树干仍与伤处的枝丫相连，灰烬后是硬木，
江素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没死啊……还是树的命比较长，比我两辈子的命都长。早知道研究研究怎么和树共生好了。”
下一刻，“啪——”。
听到自己的言论，少女连忙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真是疯了，那和陈则申他们那些石心人有什么区别？宋婉儿也有些像，有可能也是换了心……”
江素头倚在树干上，抬头望天。
我观明月见自己。
“石头做的心，又怎么会跳动呢。”
“都说人非木石……换了心的人，还有情吗？”
“陈则申来找我又是为了谋划什么。”
江素这几日时不时会想，如果自己周围已经被人布下了局，这个下局人的目的是什么，下局人又是谁。
“他们归根到底是想让我以仁善大义的名字去拯救世界，他们自己趁机捡漏达到相应的目的，动机没一个单纯的。”
方折适时也走到半枯半生的万年青下，席地而坐，离江素仅有一拳远。
江素在他坐下的那一刻，侧头看他，眼神中波澜不兴，平静的问道：“你坐我边上干嘛？你凭什么离我这么近？离我远点。”
烦死了，男的，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还是小师姐香香的好，时而冷冽的冰雪味，时而淡淡的松香，和她贴贴就很抱了一个熏香一样。
识海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个粉衣男子。
“……”
不要陈则申那种面若好女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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