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诏书的内容,通过司马威的言语,也知道对自己极为不利。司马衷想起贾南风被废的那天晚上,哪里还不明白失去贾南风庇佑的他,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
司马衷虽然有些痴傻,却也知道形势不由人,只好任凭司马威摆布。
好在司马威只求诏书,得到诏书后,也不理会司马衷,跟满奋和崔随高兴的出宫,独留司马衷一个人在御书房发呆。
良久,司马衷缓过神来,复向皇后的寝宫而去,或许这是最后一晚居住在皇宫之中了。
司马衷智慧不及他人,却也分得清形势,对人的喜恶当然也区分的清楚。现在硕大的皇宫,恐怕除了羊献容没人真心对他。
或许羊献容也不是真的喜欢他,但司马衷愿意自我麻醉。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也可以叙说一些体己的话。
且说司马威手拿司马衷禅让的诏书,返回相府之后,司马伦大为高兴,立刻让孙秀和司马虔等人邀请城中权贵来府邸相商。
于是几人便携带兵马到皇室诸王、群公卿士府邸相邀,兵马相随,何人又胆敢拒绝。其他人不敢反对,司马肜确是怒不可遏,对司马伦失望不已。
司马伦掌控朝政,司马肜都没有意见,强行将自己孙女下嫁给孙会,司马肜也可以容忍,唯独对司马伦篡位表示强烈谴责。
与司马伦同为皇室的活祖宗,司马伦想让自己支持他,简直是做梦。无奈司马虔只能威逼,司马肜不从便屠杀梁王府的人,司马肜只能屈服。
相府之中,司马伦高居上首,见该来的都来了。孙秀在司马伦耳边口述几句,司马伦了然,也不理会,示意孙秀按计划行事。
孙秀给司马威示意,司马威立刻出列,手拿诏书宣读起来。待司马威宣读完毕,司马伦假装惶恐不敢接受,更是以袖掩面不敢接受诏书。
司马威和满奋见状,知道该自己出面了。立刻以屈膝跪拜,声称这是司马衷自愿禅让,让司马伦继承大位振兴晋国。
其余皇室诸王、群公卿士哪里敢有意见,在司马虔等人威逼下,只能跪地请求司马伦接诏书。
司马伦这才欣然接受,为表示对祖宗的忠诚,声称要回府祈祷。待司马伦走后,孙秀出列,警示在场的所有人。
“惠帝有意禅让于赵王,文武百官当在明日卯时初分迎接赵王进宫继承大统。左卫王舆、前军司马雅何在?你等携甲士进宫护卫大殿。司马威和骆休请玉玺、印授,切勿耽搁了时辰。”
孙秀用威胁的眼光环视一周,见所有人都臣服,才挥手驱赶出了相府。司马雅等人领命而去,其他权贵也忧心忡忡的返回府邸。
不提权贵们的心思各异,司马伦根本没有祈祷,而是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秘密前往梁王府拜见司马肜。
司马伦知道司马肜有气,但司马肜的支持胜过其他所有大臣的支持。司马伦见到司马肜,见司马肜撇过脸不理他,自顾自的说到。
“皇兄,你也别怪我,正度(司马衷)的情况你也知道。何况这大晋本来就是父皇积攒的基业,子承父业有何不可。”
“现在洛阳都是我的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梁王府上下的人着想。明天我会让你做丞相,特意过来知会你一声,皇弟告辞!”
司马伦走后,司马肜跪在司马懿的灵位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半宿,很快就快到卯时了,司马鸯进来邀请,司马肜这才麻木的起身,径直去了皇宫等候,并没有去司马伦的相府。
其他文武百官当然不敢像司马肜这般摆谱,只能乖乖的到相府外迎接司马伦。孙秀早就准备好车舆法架,就等司马伦出来乘坐进宫。
司马雅和司马威早就在皇宫内准备妥当,司马威当然还是轻而易举的从司马衷手里夺过玉玺。
司马伦出府,环视左右,见没有司马肜,不由的有些失望。司马伦跟司马肜的感情非同一般,恩怨虽有不少,却少有闹得这么僵的时候。
司马伦本来有些生气,但想到自己在贾南风在位时篡夺了司马肜的权利,司马肜也原谅了自己。之后又威逼司马肜下嫁孙女,何况两人共同努力扳倒了贾氏。
司马伦叹了口气,不再因为司马肜影响自己登基的好心情。
司马伦这边刚出发,琅琊王司马睿携尚书和郁、中书侍郎陆机也护送司马衷和羊献容前往金墉城。
随行仪仗仅仅几百人,大小官员几只,保护司马衷的士兵却有三千人。由张衡领军,实际上就是囚禁司马衷于金墉。
司马衷这边寒酸的紧,司马伦这边的仪仗却格外隆重。前后共有几千人司仪,又有七八千将士护送。
从端门进入皇宫,司马伦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太极殿上的龙椅。
司马威、满奋等人早就将玉玺准备好,待司马伦坐上龙椅,司马威亲自献上玉玺,司马伦正式逾越称帝。
司马伦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虽然以前盗穿司马炎的龙袍有过丝丝的感觉,却不及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万一。
坐在这龙椅上,真正的体验到什么叫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司马伦沉侵在极端的愉悦之中,一时四周的声音都不见了,忽视了所有的存在。
“新皇登基,群臣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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