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娴摇摇头，“算了。”
半夜，沈静娴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温染尘看不下去，悄悄地点了沈静娴的睡穴，沈静娴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将沈静娴身上复杂的衣物褪去，再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自己则在一旁守着，看着沈静娴的睡颜，眸中满是柔情。
很快，沈静娴都已经开始说梦话了，温染尘却没有丝毫要入睡的意思。
温染尘不知道沈静娴在害怕什么，但他会守着。
公主，只要好好休息就够了。
第二天，沈静娴顺利起床。
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少什么。
第二反应是去看自己旁边的人。
温染尘像以前一样睁着眼睛看着她，但沈静娴还是发现了同以往不太一样的地方，温染尘的眼下有青紫。
“你一夜没睡？”沈静娴问。
“嗯。”温染尘倒是没有避讳的意思，回答的坦然，“该起身了，宫中的宴席等会儿开始了。”
沈静娴点头，温染尘便自觉地转身去拿衣服和首饰。
就在温染尘背过身去的一瞬间，沈静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戳穿了一样疼。
她缓缓低头，就见一根箭刺穿了她的心口，从箭与肉相接的地方，正在缓缓流出鲜血。
沈静娴还没缓过神来，她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上又凭空出现了一根箭。
沈静娴此时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离谱，她千防万防，却万万没想到这箭还能从身体里长出来。
她这时也想起了，原文中公主的死法是万箭穿心。
就在沈静娴出神的极短时间里，她的身体已经又凭空长出了几根箭。
沈静娴：倒也不必这么还原。
她想开口叫温染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古代这个医疗水平，她若是只中了一根箭并且没有伤到要害的情况下，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可就她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没救了。
奇怪的是，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很疼，尚在容忍范围内，只是头开始发晕，喉咙也控制不住地涌出来了鲜红的液体。
她看着还在妆奁前给她挑选首饰的温染尘，心情复杂。
她早就猜到可能会有这一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死。
偏偏，唯独，是死在了单独和温染尘在一起的时候。
以后温染尘该怎么活，他肯定每天都会自责。
这一刻，沈静娴多么希望温染尘能够不转身，只要温染尘不转身，她就会永远活在温染尘的记忆里。
但，这是不可能的。
温染尘挑好了首饰，即便眼下泛青，可他嘴角灿烂的笑意却让他整个人焕发着光彩，他缓缓转身。
笑意凝固。
沈静娴侧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白色里衣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的头发散落在地上，同血液混在一起，眼神失去了平日的光，身上插着十几根箭，每一根都实实在在地穿透了身体。
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温染尘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他踉跄地走到沈静娴身边，却根本不敢伸手触碰。
“夫人？”
“你又在吓我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能不能不闹了？”
温染尘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夫人像之前那样在吓自己，可他知道这不可能。
沈静娴没有办法在他转身的短短的时间里就准备好这些，还一点声响都没有。
对了，声响。
怎么会没有声响呢？
这肯定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箭，刺穿身体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声响。
“娴儿，别吓我了，求你……”
沈静娴很想说话，但她一开口，血就涌了喉管，让她很难发出声音。
她用尽力气，才只能勉强抬起手，用满是血迹的手抚上了温染尘的脸。
这一瞬，温染尘闻到鼻尖的血腥味，认清了现实。
痛到极致，竟然连流泪都成了奢求。
沈静娴将温染尘破碎的神情收入了眼底，很是心疼，但她没有办法。
用最后的力气，她咽下了口中的血，血液的铁锈味让她反胃，却让她能够重新开口了。
“……活着，等我。”
沈静娴断气了。
可就在她彻底断气的前一秒，温染尘也没敢碰她。
温染尘不愿意相信。
不敢确认，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支撑她活着的那个人，就在他的身边，身中数箭而死。
这一天，公主留在了盛夏，温染尘溺死在了盛夏的回忆。
－－－－－－题外话－－－－－－
怕你们看到这里难受，所以我特意多更了一章，快说谢谢狗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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