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大哥向列祖列宗求一下情喽。”
“哈哈，祖宗都习惯了，懒得跟你计较了。走吧，都准备好了，就等咱哥俩了。”
“大哥请。”柳自明躬身让大哥先走，柳自清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进了家里的小祠堂。
祠堂里烟雾缭绕，供桌上鸡鸭鱼肉，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兄弟俩双双整理服饰，齐刷刷的跪下磕头。柳自清跪在祖宗的牌位面前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自清在下。蒙祖宗庇佑，今年柳家平安顺遂，小妾钱氏又怀有身孕，大夫瞧过，说是双生胎，柳家人丁兴旺，自清未辜负各位列祖列宗的期盼。请祖宗多多庇佑，保佑我儿启程读书上进，将来能有一番作为……儿妇持家有道，这些年也略攒薄产，请祖宗保佑，我柳家广聚财缘……弟弟自明开办家塾数年，不辞辛劳教导族中孩子，孩子们读书认真，学问精进……”
哥俩祭祖，妯娌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孩子们聚在一起在院子里嬉笑玩闹。大年三十的日头很给面子，暖暖的照在小院中，妯娌俩索性从屋里移出来，摆上桌椅，沏上香茶，品着点心，眯眼看着孩子们玩耍。在安莹兰看来，这样要比在屋里好的多，其实她很想跟大嫂热热乎乎的聊聊天，可是大嫂却始终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了拉近俩人距离的想法。
柳启澍年纪最长，算下来今年已是十五岁了，性子颇为稳重。此刻的他拿来小杌子在院中坐下，又从怀里掏出《道德经》津津有味的低声诵读。
赵大娘子觉得冷场便没话找话对安莹兰说道：“澍儿这孩子最是用功，大年三十还不忘读书。澍儿，来，跟大伯娘说一下读什么书呢？”
柳启澍见长辈召唤，连忙走过去，躬身一礼，“回大伯母的话，侄儿正读《道德经》。”
“哦，我听你大伯说，你明年要去参加院士，考试在即，怎么不读些四书五经的，这《道德经》可不在五经之列啊。”
“回大伯母的话，《道德经》虽不在四书五经之列，但老子所提出的道法自然，无为而治等学说让侄儿大开眼界，受益匪浅。父亲说过，不能为考试而读书，而要为开阔眼界心胸思想而读书。读书不能单一读，要博览群书，去糟粕取精华……”
赵大娘子听的不耐烦了，心说：“这孩子怎这样絮叨，我才问一句，他就这么多句驳我，真是缺少家教！”
所以没等柳启澍说完她就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喜欢读就读吧，只是别拉着程儿跟你一起读就行，他可是正经要考上秀才的。”
安莹兰始终微笑着听着大嫂说话，听到这她忙站起身来，“大嫂，澍儿记住你的话了，我也会看着他点，不会让澍儿打搅程儿正经读书的。”
柳启程也听到了这一番对话，嘟囔着：“我也觉得这些所谓的闲书要比四书五经好，叔父也喜欢给我们讲闲书……”
“啥，你上家塾就是去听闲书的，这要是考不上秀才可怎么办？”大娘子急眼了，好像他儿子明天就要考秀才一般。
柳家兄弟俩祭完祖也来到院中，柳自清听见自己大娘子那一套无知的言论不由得叹气，转头对弟弟说：“自明，见笑了啊，你大嫂她……”
柳自明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大嫂也是为程儿担心嘛，待我解释一下就好。”
“你不用解释，我去说。”柳自清三步两步走到大娘子跟前，为了缓解不愉快先是哈哈笑了一声后对她说：“夫人，你这就多虑了不是，二弟每日教些什么我是知道的，都是上午四书五经，下午百家论。澍儿说的对，书要读的广泛些，弃糟粕取精华，这样学问才有所提升嘛，怎么可以死读书呢？我知道你担心程儿，难道他叔父就不担心，就不会为他的前途考虑吗？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京城中的大学塾也没说只讲四书五经，其余一概不讲的，也照样出很多秀才举人进士的，读书也得要学会变通嘛。”
大娘子被自己的男人说的哑口无言，也觉的很是没面子，心说：“我说的不对你不会没人的时候说啊，非得守着小叔子与弟妹说吗？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
安莹兰像是看透了大嫂的心，连忙打圆场，“大嫂，你连考试考什么都知道？哪像我，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孩子们在呱呱念书，念的什么我也听不懂，自明整日说我只知女红不知读书为何物。”
大娘子听的这一番话，不由得得意起来，“那是，你大哥读书时我都记在心里，自然懂得些。”
柳自明向安莹兰点点头，俩人会心一笑知彼此。柳自清暗暗苦笑，心说：“大娘子啊大娘子，你还真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几个长辈正说着话，柳静叶跑过来问，“伯父，我怎么没见到晨儿妹妹？”
柳自清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孩子当中并未有静晨的身影，“早起来给我和你伯母请安后就去了后院。”他回头吩咐常宁，“去，把晨姐儿唤来。”
柳静叶脆脆的说道：“不用了，我们去后院找她玩儿，也省的扰了你们说话。”
柳自清嘿嘿一乐，“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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