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大一些的男孩虽也还年幼,心思却颇为缜密,大致检查了一番瘦小男孩的身体状况,发现并无伤损,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撇了一眼漆黑树林,小声的叮嘱道。
“有为哥,母亲死了是吗?还有父亲,村长爷爷,二狗子,鼻涕虫......”
瘦小男孩略微抬头,看着比他只高出一个拳头的男孩,口中蹦出一个又一个称呼,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犹如蚊虫嗡鸣低不可闻。
晒如黑炭的稚嫩小脸挂满泪痕,潸然泪下。
一夜之间,眼睁睁的看着血亲父母、至交好友,接二连三的惨死身前。
莫说只是他这么一个未满十岁的稚童,就算是而立之年的成年男子,心里怕是也要五内如焚,心如刀割了。
男孩听着瘦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一痛。
他脸色黯然,五指紧握成拳,塞满污泥尘土的尖锐指甲半嵌入血肉中而不自知。
他心性颇为坚韧,始终未曾落泪,只是默然无声,侧目朝村落所在望去。
严格来说,是朝村子为数不多还屹立不倒的几座茅草屋看去。
在其中一座茅草屋顶,多了两道修长身影,迎风伫立。
残月当空。
屋顶上,一左一右,一男一女。
那名女子黛眉细长,一袭白裙欺霜胜雪,身姿婀娜,月华如水,轻轻洒落在她的脸畔,宛如云霄仙子。
那名男子身形伟岸,身着淡蓝长袍,浑身萦绕着一层朦胧光晕,夜风习习,衣袂飘飘。
山谷村落间稍显昏暗的夜色,衬托着他恍如谪仙落凡尘。
男子倒持长剑,偶有蒙蒙白光游弋,在剑身和男子身躯之间环绕不休,灵气十足。
“这二人,莫非是传说中的神仙精怪不成?”
男孩借着月光,隔空眺望着那边如仙人降世风姿绝尘的两道人影,心中惊骇万分。
但表面上,他仍然不言不语,只是默默踏前一步,握着依旧小声抽泣的瘦小男孩的稚嫩小手,将他遮挡在身后。
一如这些年他在受到村子其他劣童欺负时的挺身而出。
一如他在被父母责罚时心甘情愿的李代桃僵。
一如在绝境中,面对铁臂猿时,悍不畏死的将他护在怀中。
白裙女子将那名男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予理会,一双乌黑明亮的凤眼环视了一番遍地尸骸恍如修罗炼狱的村子。
黛眉轻蹙,杏唇微启,语气淡然,全无半点烟火气。
“血月将至,世间妖兽或多或少必是受到了混沌妖力的影响,以致野性大发,失了本心,作出这等屠村灭族的残忍暴举,三师兄,我二人还需尽快设法赶往望月城,探明情况,回禀师门,也好让众长老早做定夺。”
持剑男子慢悠悠的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洁白手掌。
一缕缕细如发丝的血红丝线自铁臂猿那些残缺不全的尸首中窜出,游弋在夜空中,川流入海,汇聚在持剑男子的手心,凝聚成了一团拇指大小的血红光球,犹如猩红的血液蠕动,隐有凶煞气息四溢,
”不错,周遭确有几分淡薄的混沌妖气。“
”师尊曾言,这几年,大妖混沌将醒未醒,血月将至未至,偶有妖气渗透临世,受其影响,妖族之兽,会灵智渐逝,狂性大发,涂炭生灵,不过,即便如此,也应该是在距离封印节点最近的望月城附近才对,为何此间妖族也会深受其害?“,端详了片刻,持剑男子用力一握,血红光球顿时消散,他眉头一皱,疑惑不已。
那白裙女子根本不理会男子的疑惑,竟是没来由的一跺玉足,清秀的俏脸上,尽是气恼愤懑。
“也不知为何,‘谪星盘’的方位勘定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按原定计划,我二人应该直接传送至距离望月城最近的‘楼台阁’才对,却莫名其妙的被丢到了如此偏僻的东南部区,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竟是连一座最基础的传送符阵都没有,光倚仗御空飞行跋山涉水,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抵达望月城了。“
那位气质出尘宛如谪仙的持剑男子顿时有些尴尬,呐呐无语。
心里疑惑的同时,也不好过多分辩,传送前标记方位一事,是他全权负责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很笃定自己对谪星盘的操控和驾驭并没有任何纰漏,理所应当传送到楼台阁才是,却不知为何,实际的传送地点,距离标记地点竟然相隔如此之远。
标记地点远在北祁王朝的望月城,实际上他们却被传送到了诸国并立,群雄争霸的苍茫南部地区。
南辕北辙,谬以千万里啊!
“谪星盘之神异,你我心知肚明,不可能出现如此离谱的偏差,此番意外,怕是连师尊也不明所以,日后回宗,一同禀报便是,让那些老家伙头疼去吧。“
持剑男子嘿嘿一笑,不愿过多纠缠,将长剑横于胸前,双指并拢,沿着剑身缓缓抹至尾端,蒙蒙白光立时消散。
他顾左右而言他,赞叹不已:“不愧是’百炼城‘独门技艺锻造而成的神兵,品轶虽未迈入‘灵器’级门槛,但剑身内蕴的杀伤之力,却足以与寻常的灵器并驾齐驱,平分秋色,着实是难得的珍品。“
白裙女子翻着白眼,不满的调侃道:”吹牛!此剑撑破了天不过是一件顶级的‘宝器’罢了,无非是杀伤之力远超普通宝器无限接近灵器,何来的堪比灵器一说,糊弄鬼呐,再者说,若此剑真可与灵器比肩,即便隔着甚远的距离,怎么还叫那只畜生给在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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