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寿命不能达到八十，李煜现在的人生已经过半了。
儿子在谈恋爱，婚期大概也就这两三年吧。
毕业两年，儿子年龄不小了。
李煜的长发从结婚前的及腰，到了现在，已经不过肩，简短干练。
楚帆自出生开始，算是一路看着李煜过来，她的生命，跟她的那头不知道扰乱了多少人青春的长发一样，越来越短。
唯一不变的是，她面对他的笑容，一直欣喜，带着宠溺。
楚帆看过李煜年轻时的照片，风华绝代，是远方的尽头，与洛瑾瑜和洛希瑜是一个级别的，只不过她是外来的媳妇，洛家姐妹则是土生土长的蓉城人。
时间好可怕，摧毁一切，直至荡然无存。
最是人间留不住，趁女朋友还这么年轻，对她好点，对青春早已不再的妈妈，更应该好点。
楚帆一边调整菜盘位置，一边问道：“妈，什么好消息？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楚霸拿着筷子，早就想开动了。
奈何厨师还没动筷子，他不敢动。
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但在这一点上，李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很讲究。
楚霸很了解老婆，这一刻老婆看起来心情是很好，但说不定因为他比楚帆先动筷子，心情就立刻不好了。
到时候，吃饭的时间还得往后延，不能急。
听到儿子的话，楚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好久。
这个大号，以前一直处于练废的状态，最近才有点起色。
早在两年前，他就想再赌一把，练个小号。
奈何老婆不同意，说她都这年纪了，还生，是不是想她早点死，好再娶？
楚霸便不敢再提练小号的事，认命了。
“哈哈，那倒不是。宝，弟弟妹妹你就别想了，赶紧跟吴可卿的女儿结婚，给我和你爸生孙子孙女才是。”李煜哈哈大笑，对儿子的这种玩笑没排斥，很坦然。
“那是什么好消息？”楚帆有些遗憾的样子。
要是再年轻十岁，他一定劝楚霸和李煜再生一个。
想必爷爷奶奶很乐意再多一个孙子或孙女，楚霸就更不用说了，前几年跟楚帆急眼的时候，还老说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崽子，后悔没再多生一两个。
“你策划的脱口秀节目，第一期录制过审了，还定好了档。”李煜拿起筷子，给楚帆夹菜，很开心。
浅笑中，她眼角已然出现细细的鱼尾纹，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再过几年，便是人间白头。
“等了这么久，终于尘埃落定。”果然是好消息，楚帆很高兴。
一年赚它一个亿的目标，不是靠卖歌，也不是靠写小说，而是靠妈妈的制作公司，节目制作。
卖歌能值几个钱呢，写小说更别指望了，之前写了一个多月，一分钱稿费都没拿到。
现在出走外站，倒是有了一百多块钱的打赏，可分到手上的，连一百都不到。
向来秉着文以载道的信念和准则写书的楚帆，都越来越怀疑这是不是一条正确的路。
别人火书一个省略号分割线，都能有几十个评论，自己以前写的书，整章整章的零评论。
要不是有订阅，他都跟读者一样，怀疑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看。
楚霸面露喜色：“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不如我们喝点酒？”
李煜瞪了丈夫一眼：“你去拿！”
楚霸立刻收敛笑容，老婆想让他喝酒的话，会主动去拿酒。
让他去拿，明显不同意。
看到老公老实后，李煜又眉飞色舞，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对楚帆说道：“宝，我们这档节目下个月播出，正好开始放暑假。今天试播，召集了一些台内的员工观看，反响很好，都说深得娱乐精髓。宝，你功劳最大。”
“那是节目组制作得好，我连公司或电视台都没去过。”楚帆说道，不过他没觉得自己是在谦虚，实诚话而已。
说完，他开始吃饭。
楚霸立即开动筷子，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
将来儿子娶了老婆，自己的家庭地位还得再降一降，孙子孙女出生，自己就是天上的浮云，怎么飘都无人在意了。
等快吃完饭，楚帆才想起来，自己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爸妈。
“对了，妈，我上次十万块钱卖的那首歌，已经发布了，现在排名很高。”楚帆笑道。
李煜没有让楚帆的期待落空，一脸惊喜：“很高是多高？”
“这周不是推出了一个周榜吗，现在排第一。”楚帆略微得意，依然跟小时候向妈妈邀功时一样。
“周榜？”李煜只知道有个新歌总榜，新出的周榜倒还不知道，她的关注点又不在乐坛。
“对的，周榜竞争很激烈，打开各个音乐网，都是各种推广活动，打赏得会员，评论得奖什么的。”楚帆惊叹，这里的音乐圈玩得比前世那个音乐圈溜多了。
一个产业可以养活很多人后，就会慢慢发展起来，直至高度发达，形成产业链，催生新兴行业。
李煜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新歌总榜她有所了解，楚帆只说一点点周榜信息，她便能触类旁通，知道这个榜单的意义。
“那宝的身价又要提升了。”李煜喜形于色。
默默吃饭的楚霸，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双喜临门，不如我们喝点酒。”
“你去拿！”李煜说道。
楚霸小心翼翼打量着老婆，他看不出老婆是反话还是真话：“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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