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们最开始也都是被骗的？”傅庭均问。
“还能是怎样？我们最开始都不知道他们在做的是这种丧心病狂的勾当，否则他就是开出再天花乱坠的条件，我们也不可能同意的！”
杜生缓缓讲述起了往事。
大约二十年前。
当时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画家，所创作的作品，在家乡的一次小型比赛中获了奖。
因为那比赛真的很小，基本只有同乡的那一小块区域的人知道，所以杜生也没想到，竟然会因此吸引到一位伯乐。
时至今日，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他都快记不清了，总之他真的非常擅长腐蚀人心。
一步步让杜生以及杜生的父母都相信，跟着他混能有极其光明的未来。
于是杜生就收拾打包了行李，跟他一块去了国外。
最开始的时候，他得到的待遇非常不错，所有生活方面的要求都能被满足，而他也可以随心创作自己的作品，卖出去的画还能得到分成。
他住在一栋公寓楼里，有个专门的经纪人负责照顾他，除此之外，同一栋楼他还认识了很多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与他们都成为了朋友。
感觉到不对，是因为在自由方面，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限制。
从出门需要打报告，到需要进行思想汇报。
出个门而已，为什么还要虔诚的感谢神明？更何况他们所指的神明，也并非大众意义上神话传说中的神。
而是他们内部，自创出来的所谓神明。
杜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进了什么类似“传销”的组织。
可怕点在于，这个组织非常庞大，而且还远在国外，别提逃不出去。
就算真的逃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对方究竟有多大势力，很可能会因为背叛，而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华国人。
有的很快被完全同化，有的则是像他一样，在惴惴不安中保持初心，寻找离开的契机。
这个组织的中心要义主要有两点，一是组织内的所有人，都是超脱世俗的强者，即所谓的“神”，他们要打造一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域。
二是神的等级也有排名，下等神绝对不可以冒犯上等神明，要对他们保持敬畏，言听计从。
在那里待得时间更久，或许“经纪人”觉得他们觉悟差不多了，又带领他们看到了更多的秘密。
那时候杜生才知道，这个组织不仅对人洗脑，还在做很多丧心病狂的人体实验。
他们在世界各地搜集各行各业的人才，不仅要靠这些人才使组织更加富有强大，还希望他们的才能也能永远保留下来，希望创造出更多“全能的”，真正接近于神的存在。
傅庭均低头看了宁鱼一眼，问道：“所以小鱼儿就是那个成功的实验品？”
说起这个，杜生流露出困惑的神色，坦白道：“说实在的，起初我以为是的。”
“她是被孟焦抱着逃出来的，据孟焦说，实验室那边，唯一最成功的一剂针剂，就是注射到她身体里的。
所以后来逃回国后，一半出于愧疚弥补的心态，为我们曾经给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组织卖过力气，一半也是出于好奇。
我们对小鱼儿可谓倾囊相授，从小就注意培养她方方面面的能力，没想到她……额，怎么说呢，教她一年的老师可能会暴跳如雷，教两年的老师心脏劳损，再多教些时候可能就直接早登极乐了！”
宁鱼：“……”
傅庭均：“……”
宁鱼忿忿然道：“这就是你死遁的理由吗！”
“咳咳，一部分，只能说我离开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杜生尴尬地移开视线，不敢看宁鱼愤怒的表情。
“另外一部分呢，当然是因为我胆子小，怕被那疯狂组织的人再找上门呗！”
“你是说神域在国内还有势力存在吗？”
杜生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存在，可能不像在它本来的地盘那么明目张胆，但它一直存在着，你们难道感受不到？”
其实人长期生活在一个和平安宁的生活环境里，对周围的危险诡谲，是不会那么敏感的。
即使偶尔遇到不好的事情，也只会将之当作和平环境里一点不和谐的小因子。
但此刻杜生这样一问，宁鱼不自觉就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些之前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却背后发凉，觉得很可能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不过这个问题沉积已久，总有些除也除不掉的邪教组织，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
旧的消亡了，还会再有新的产生。即便现在知道了，也没办法怎样。
比起这个，傅庭均倒对宁鱼本身的状况更感兴趣。
他问杜生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在小鱼儿小时候故意打击她，让她以为自己很笨，从而隐姓埋名低调过一辈子，可照你的说法，她以前学东西慢，都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啊！”杜生说，“他们做实验，会有很多的失败品嘛！我那时候以为，肯定是针剂又失败了。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生效的比较慢叭？”
宁鱼的脸鼓成了一只包子。
后面他们又问了杜生很多问题，但因为杜生只是被神域看中的小虾米之一，涉及到具体实验方面的事情，他也答不上来。
问到最后，宁鱼和傅庭均准备离开了。
傅庭均提议道：“你怕被神域的人找上，与其到处躲躲藏藏，不如留下，在傅家的保护范围内，反而能更安全。”
宁鱼没说话，就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杜生心中酸涩，点头同意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傅庭均在伯瑞豪廷那间公寓，但他身边带着头狼，肯定不能在这里久居，会被附近的人投诉。
傅庭均考虑了一会儿，除了老宅之外，在京城本地，还有一处户型较小的庄园，是记在傅知一名下的。
他打电话给傅知一，说自己有个朋友，想过去暂住一阵。
反正那地方一直空着，傅知一很痛快就答应下来，告知了他们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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