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鱼微微愕然。
欣赏她作品的人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想收购一幅。
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的第一幅作品卖价太高，后面哪怕不涨价，单单维持原价，也没有多少人的财富能承担得起。
所以听到男人这样说，宁鱼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打量起他开的车和身上穿的衣服，意图通过这些外在，初步判断下他的经济实力。
男人好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弯唇笑了起来，道：“放心，我知道画作是艺术品，对的上眼就要，对不上就不要。在买画这件事情上，我是不会像买菜一样，不得不挑挑拣拣半天，最后还要讨价还价的。”
被戳中心思，宁鱼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也不想错过一个难得的潜在客户，说道：“其他画也有的，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先去看看。”
男人想了想，“我最近这段时间都比较忙，不如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等我空闲下来，再找你约时间看画可以吗？”
宁鱼说：“可以。”
两人互换了微信之后，男人便驱车离去。
很快，傅家安排来接送放学的车也到了，戴萌萌直到坐上自家的车才算放心。
而她猜不到的是，男人的目的，本来就不在于要对宁鱼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早在今天的考试刚刚开始。
男人的车就已经停在考场周围，时刻注意着宁鱼的动向，还把她可能提前交卷的情况也考虑进去了，就是为了制造这一场“偶遇”，顺利取得对方的联系方式。
降下车窗找他们问路之前，他也是真的正打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收到他整理的，最近这一阵宁鱼的动向和偷拍照片后，沉吟半晌，吩咐道：“既然她眼下的知名度已经这么高了，那就再推她一把，让她彻底、用自己的本来身份，火爆起来吧。”
“知道了，我会安排的。”男人应承道。
……
晚些时候，白天刚加好友的那个男人，给她发来了信息。
询问她手头的画作，方不方便先拍几张照片给他看，他如果见到有钟意的，到时再去线下看的时候，就可以有所侧重，这样比较节约时间。
而宁鱼先前的两幅成品，并不在自己这里，而是被白歆带走保管起来了。
好在她拿走之前，宁鱼手机里还保存有几张电子版的。
听男人的意思，好像以为她这边至少有十张八张可挑似的，实际上区区两幅，很快就能看完了。
她忍俊不禁地想着，把那两张电子版的存稿发了过去给他。
对方看过之后，却表现得极为激动，不止当即表示这两幅他都非常钟意，据说还为了能早日把画作拿到手，推掉了手头正在忙的其他事情，定在后天就要与她见面。
看完实体的画作之后，直接签约买走。
对方又询问宁鱼，这两幅画加在一起的意向价格，打算趁这两天工夫，先把钱都准备齐了。
而关于这个意向价格，宁鱼其实也不知道开多少比较合适。
她虽然于国画的构图和技巧方面，又比先前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但于售卖价格和行情方面，还是不甚玩得明白。
开价高了，恐怕把人给吓走，开价低了，又怕对不起自己的名号和手艺。
其实这方面的事情，先前都是白歆在帮她打理，也正因为她觉得白歆做生意很厉害，有她肯定出不了差错，所以压根就对这方面没有上心。
听说董事长、傅老，还有大哥他们，最近都在忙着一单大生意，宁鱼不太好意思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私事去打扰白歆。
然后她理所当然的，就先去找傅庭均商量了。
傅庭均听完之后，没有先就价格方面给出建议，而是问道：“什么人要买你的画？”
“……一个男人。”
“他姓什么名什么？收入来源是什么？拿钱的渠道正不正规？他……”
还没等问完，宁鱼忽然“啊”的大叫一声，双手捂脸倒在床上，“救命！我的头好痛！你不要再逼问我了啦！”
傅庭均好笑地弯起唇角，行为上却相当冷酷，强硬地把她的手从脸上拜了下去，继续对她施行魔音灌耳攻击大法，在她耳边碎碎念个不停，“看来上次卖兰花出问题后，你自己完全都没有总结反思过，是不是，恩？
既然如此，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反思，先写一篇三千字的检讨书给我审批。”
宁鱼的眼睛倏地瞪圆，溢出惊恐神色，她可还没有忘记，当初傅煜祺也是被罚写三千字的检讨书，据说写了整整一个礼拜，脑汁都快挤干净了，好不容易才编出两千七百字！
她可绝对不想沦落到和那小家伙同样的下场。
于是在为写检查挤脑汁，和为不写检查挤脑汁当中，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挤了好半天，终于想出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借口，“我，我比起上次，是有进步的鸭！虽然你说的很多私人问题我都不知道，起码这次我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了，而且我还记下了他开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哦。”傅庭均不怎么走心地鼓掌称赞，“那你还真是挺厉害呢。”
“没错！”宁鱼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一本正经道，“做人呢，就是没办法强求完美，而是要鼓励进步！否则人家进步了还被惩罚，积极性会被打消的！”
“啊，说的还挺有道理。”
“所以那个检讨书就……”
“所以，为了奖励你的进步。”傅庭均说，“检讨书就姑且只写两千字吧。”
“……”
宁鱼立刻躺在床上装死。
力图呈现出一种自己的五感都被屏蔽，听不见他说了什么的假象。
男人低笑，抓住她一只白嫩小巧的jiojio，轻轻挠她的脚底。
宁鱼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傅庭均怕她真把自己憋出个好歹，终于不再戏弄她，跟她讲条件道：“这样，你把那个人的车牌号背下来，可以少写二百字。能画出那个人的肖像，可以少写五百字，其余能得出更多有关那个人的信息，视信息的有用程度，酌情给你减少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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