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雅被教导主任训了一顿，然后灰头土脸地从楼上下来。
抬眼就看到台阶下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李丞回过头，俊美冷漠的脸庞渐渐变得柔和，“怎么才下来？”
柳诗雅勉强扬起一个笑容，走过去，“跟和德说了会儿话。”
顾和德……那个女生……
刚刚才从楼上跑下来，但好像没看到他，如一阵风一样窜了出去。
李丞想起那些传言，微微皱起眉，“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柳诗雅微笑，漂亮的脸宛若纯洁无辜的小白花一样，“你不是快生日了吗，我想要请她一起，人多热闹一点。”
李丞没再说什么。
学校里已空无一人。
两人走着走着，李丞抓住了柳诗雅的手。
柳诗雅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
学校靠墙有一座停车棚。
和德赶上苏慕的时候，苏慕正在将自己的自行车从里面推出来。
他迈着长腿坐上去，脚踩着脚蹬，往下踩，自行车却纹丝不动。
苏慕回头看去。
和德拽着他的后车座，笑嘻嘻的，“你也这么晚啊。”
苏慕皱眉。
他们两个有熟到可以这么打招呼吗？
“你有事吗？”
“没啊。”
“那麻烦松开。”
和德：……
好冷酷，好无情，好没礼貌。
和德双手压着后座，身体前倾过去。
她身上清冷的香气扑鼻而来，苏慕手微微攥紧，脸上还是那张疏冷的表情，心跳却漏了一拍。
他忍住要往后退的本能冲动，“……你干嘛。”
和德：“我看看你伤口。”感觉是比白天好一点了。
女生的脸在他眼中放大呈现，占据了他整个视线。
白皙细腻的肌肤，狭长的眼尾微微弯起一点弧度，睫毛长而浓密，眼瞳漆黑而深邃，专注的望着一个人的时候，让人会有心动的感觉。
苏慕有点不自在，她到底想搞什么？
但是她早上才帮了自己是事实。
苏慕身体往后靠，不自然地说：“今天谢谢你。”
“那不用，带我回家吧。”
“……啊？”苏慕呆住。
和德绕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扯到一边，坐上车，拍了拍后座，“上车。”
“……”苏慕不动。
“我家也离的很远呢，走路到家天都黑了，我好歹早上也帮了你。”
苏慕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别别扭扭地在后座坐下。
和德脚踩着脚蹬，一用力，整个自行车向前飞了出去。
苏慕表情惊慌，连忙拽着和德的校服，稳住身体。
“你要不直接抱着我算了。”女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和调戏。
苏慕耳朵有些发热，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从校门口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外面蹲着几个人。
和德装没看到，往左拐。
聂大恒几个人连忙站起身。
“和德！”
“顾和德？！”
聂大恒几人：？？？
苏慕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好像是你的朋友？”
“不是。”
苏慕：……
“你知道我名字啊？”和德问。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冷哼。
苏慕：“不然呢？”
和德：……
和德问苏慕家在哪，苏慕说先把她送到家，自己再骑车回去。
和德捏着刹车，自行车猛地停下，“你不说我就不走了。”
天太晚了，路灯都已经亮了。
苏慕深吸口气，吐出来，又深吸口气，再吐出来，“右拐。”
和德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行驶在路上。
苏慕在后面给她指路。
自行车最后停在了一座小区门口。
和德从车上下来，将自行车还给苏慕，书包挂在她肩上，她双手揣在校服口袋里。
普通的校服穿在了衣架子般的修长身形上，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帅气和潇洒。
和德朝着小区里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苏慕从后座挪到前面座位上来，微微顿了顿，什么都没再说，骑着自行车进了小区。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离开有一段距离，苏慕忍不住回头去看，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在一盏一盏路灯下，忽明忽暗。
苏慕将自行车停下又锁住，从昏暗的楼梯上去。
来到家门口，听到里面传出电视机的声音，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苏慕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电视机的声音从里面涌了出来，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显得越发幽暗压抑。
沙发上有人坐着。
尖利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刺向耳膜。
“你这个赔钱货！怎么才回来，连晚饭都不知道做，你想饿死我跟你姑父吗！”
苏慕一言不发地提着自己的书包，闷头往自己卧室走。
身后传来一道风声。
苏慕连忙进门，反手将门关上。
遥控器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外面还在骂骂咧咧，“赔钱货”“白眼狼”等词汇飘入苏慕耳中。
苏慕背靠着门，面无情绪，眼中是渐渐沉积的暗色。
…
和德还晃荡在小区外围。
她一只手撑着棵树，垂着眼皮望着蹲在地上的几个人。
几个少年抱着脑袋蹲着，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这其中只有一个是和德认识的。
她今天早上才警告过。
和德：“你一直跟着我们干嘛？”
那男生小心翼翼地抬头，眼神心虚，“我们也没跟你们，就是碰巧顺路，顺路……”
“真的？”和德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树枝一端是尖的，男生看着，背后不自觉的冒寒气，总感觉这树枝会在某一刻扎进他身体里。
男生：“我们……那个，不是你让我给苏慕道歉吗？这不一直没找到机会……”
和德将树枝扔掉，声音平淡不含情绪，“明天跟他道歉，之后别让我看到你们在他身边转悠，看到一次，揍你一次，知道吗？”
男生连忙将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滚吧。”
一群人连忙爬起来，灰溜溜地逃掉。
离开很远，男生对一个白衬衫的少年说：“宇哥，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女生。”
吕尚宇表情还残余着愤怒。
他们确实在校门口就等着苏慕，准备堵他。
但没想到有个女生带着他一起走了，他们只能在后面尾随。
没想到早就被那个女生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干嘛这么憋屈？
吕尚宇有些诧异，“你说你们一群人，就被这么一个女生给揍了？”
男生欲哭无泪，“宇哥，你别看她长得好看又是个女生，但她打人可疼了……”
“……苏慕跟她什么关系？”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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