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雀第一次见到韩重德，是她六岁的时候。
地点，是在京城孤儿院。
那时候是冬天，京城下着雨夹雪，天气又湿又冷。
房间内开着暖气，凌雀怀里抱着一只小熊公仔，坐在窗前，看外面的雪景。
这只小熊公仔是院长爷爷送给她的五岁生日礼物。
院长爷爷是孤儿院里对她最好的人。
今天又有一个孩子，被人领养走了。
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
看着那个被领养的
这就是有父母的感觉吗？
凌雀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些，她既好奇又陌生。
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看的，凌雀便坐回自己的小床上。
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瓶跌打损伤的药油。
然后她拉起自己的裙子，露出小腿。
本事白嫩细长的小腿上，却布满了淤青。
凌雀伸手碰了碰，微微皱眉。
疼是有点疼，但她已经习惯了。
如果换作是同龄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哇哇大哭了。
凌雀原本也跟其他小女孩一样，疼了就哭。
但是每次她一哭，凌鹰就烦，凌鹰一烦，就对她拳打脚踢。
这些伤，就是前天凌鹰在她身上留下的。
就因为前天食堂的饭菜有他最讨厌的黄豆。
他吃完饭后，回来很生气，于是就踹了她两脚。
最后是护工们来把凌鹰带走，才作罢。
凌雀也没怪过他，因为凌鹰有躁郁症，发作的频率很随机。
自己只要尽量不去招惹他就好。
凌雀这么想着。
凌雀扭开药油瓶盖，往手上倒了一点，开始给伤处涂抹。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凌鹰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药油刺鼻的味道，眉头一皱：“好臭……你为什么要在我回来的时候涂？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很臭吗？”
凌鹰脸色一沉，挥起拳头，就往凌雀身上打了过去。
凌雀猝不及防，直接被他从床上打得摔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涂药油，为什么……”凌鹰的躁郁症再次发作，走到凌雀身边，不停地踢她。
凌雀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蜷起来，护着头，咬牙忍着不出声。
躁郁症来得快去得快，再忍忍就没事了。
再忍忍……
“凌鹰！”
这时，一个护工着急地冲进来，直接把凌鹰给拉开。
“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就又来找凌雀，院长不是说了以后你不准再来找她吗！”
凌鹰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叫，最终被两个护工一起带出了房间。
“凌雀，你没事吧？你还好吗？”另一个女护工跑进来，赶紧把凌雀扶起来。“有没有受伤？”
凌雀看着护工，摇摇头。
然后推开她，自己扶着柜子站起来，要去拿药油。
“我来吧。”女护工心疼地把凌雀抱到床上，拿过药油，要给她抹。
凌雀低头看着护工，余光瞥见她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衣着休闲的年轻大叔。
大叔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看样子，应该也是来领养孩子的。
女护工给凌雀上完药，又检查了一下：“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凌雀摇摇头。
“这可不能马虎，乖，跟我去医务室。”女护工抱起凌雀，走出房门。
经过那大叔时，还抱歉地对他笑笑：“不好意思啊，韩上校，我送完这孩子去医务室就来，您稍等一会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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