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于之野轻笑，伸手一拉唐乐意，此刻两个人之间暧昧气氛烘得晕乎乎的她，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的头发并不软，在后脑上扎成一个长长的马尾，马尾辫儿都是翘着的，碎发在头顶还翘起来几根呆毛，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心，蹭的皮肤有点儿痒。
他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头发，“乱了……我给你梳一下。”
唐乐意：乱了？
那也是他下手弄乱的。
她虽然不是护头的个性，但也不喜欢有人动她的头发。
本来每天梳马尾辫已经让她感觉麻烦了。
唐乐意推开他，坐直了身子，“别动！”
瞪向那只作乱的手，在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条黑色的编绳儿。
她感觉头皮一松，满头黑亮的发丝，顺滑地披散下来。
长度刚刚到纤细的腰窝。
桃溪镇太小小了，街上只有剃头的摊子，没有给女孩剪发的理发店。十里八村的女孩家，都是在家自己用剪子剪短，差不多也都留着长发及腰的麻花辫。
“于之野！你会梳头吗你……都给我弄乱了？”
唐乐意有些懊恼，不过，当于之野用他修长的十指，梳理过她的头发，将那一大把青丝拢起，在他的手指扭转上，整理出一个圆丸子样的发髻，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桃木簪子，给她插上，固定住发髻。
于之野往后撤了一步，像发廊里托尼老师一样，欣赏自己的作品。
“完美。”
唐乐意自己看不到，伸手摸了一下，头顶着一个圆不溜秋地奇怪发髻，白了于之野一眼，“自卖自夸。”
不过，她也没有把发髻打散，让她自己弄，她也不会弄。
“你给我插的是什么东西？”
她摸到一个细长的筷子样的木棍，别在她的头皮上。
“我做的。”于之野端详着，这个简单的发髻，盘地很正。
其实于之野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古典的梦想，或者说是幻想，有一天能想词中描写的那样，作为丈夫给自己的妻子挽发。
他看着唐乐意的眼神，含情脉脉之中，又染上了几分炙热。
在他眼里的唐乐意，已经添上了红妆，被妆点成幻想中新娘的样子。
他心里想：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唐乐意就是再迟钝，也感受到他那盯在她身上的眼神，多少带了几分情动的热切。
唐乐意有些不知所措，不是生气，也不是拒绝，而是自觉坐直了腰，本能地告诉自己要矜持，不要透露出此刻心跳加快的心慌来。
“很好看……”于之野也察觉了她的眼神闪着几分害羞。
“真的？”唐乐意也知道自己长得挺好看，特别龚家来来往往的人多，每天都能遇到有人拿长得好看来夸她。
以她的个性，对容貌就没怎注意过，一开始她也觉得什么，说的人多了，她自己再揽镜自照，也感觉自己挺好看的。
“你还有什么不会做的？”对于于之野手巧这件事，唐乐意已经习惯了。
“不会的，我都可以学会。”于之野也不自谦。
凡事能力都是可以习得的，只要他肯动心思去研究，都不是什么问题。
唐乐意对他的能力，也从不怀疑。
于之野是那种既聪明又舍得下苦功的人。
就连他的对手，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于之野是个狠人。
于之野拉着唐乐意的手，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也不允许她闪躲开，“乐意。”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唐乐意虽然意识到看着他的眼睛会被吸走魂儿，但于之野没有给她闪躲的机会。
“乐意，我想了一下，我好像从来没有清楚明确地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
“我喜欢你。”
他又更加清晰的字句，说了一遍。
唐乐意又不是傻子，她就算是没听他郑重地明白的表白过，但那些每天相处的点滴，都在告诉她，于之野喜欢她，包容她，在乎她。
“你当然得喜欢我了，你是我们家的人……”她没有经历过有男生对自己表白，还是有些心虚，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转移话题。
但这次于之野没有给她机会。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乐意，你呢？”
唐乐意：“那个……我？”
“你喜欢我吗？”于之野再一次追问。
他真的没打算给她留退路。
他找了她两辈子，现在他唯一在意的亲人，就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放弃。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唐乐意对他的关心，爱护，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没有给过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无论他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还是一个被疯子养大没爹的野种，她都不会嫌弃他。
不管他多麽冷血，她都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
唐乐意就是那道照耀他孤寂凄惨人生的光。
只有和唐乐意在一起，他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和唐乐意在一起，他的心是满足的，和唐乐意在一起，他的心是安全的。
谁也无法替代她。
本来拜师之后，他能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他已经很满足了。
但，人心总是贪婪的。
他渐渐就不满足于每天见到她，和她一起行医救人。他还想随时可以拉到她的手，搂住她的腰，甚至他还想亲她，这些和她亲密地念头，在他的心上长出来，野草一样，漫天遍野。
他母亲离开后，他紧紧抱着她的时候，这些心思就已经开始疯长了。
在师父的警告下，他也及时克制住了自己的这些心思。
但王汇霖看着唐乐意的眼神，让他充满了危机感。
头一次，他感到害怕。
头一次，他没有把握。
他必须要挑明这份心思，让他隐藏在心底许久的心思掀开来，让唐乐意看到，让他们见到光，生长出一片森林，把唐乐意包围在其中，隔绝所有其他人的觊觎。
“你不喜欢我？”于之野看到唐乐意不说话，心里隐隐有些发慌。
“不是！”唐乐意否认的很迅速。
“你喜欢我？”于之野只能循循善诱，引导她说出那句话。
只要说出来，以唐乐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女汉子个性，她不会再出尔反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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