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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珍当天晚上就带着顾离从京都返回北川了。
她给他做了催眠，和以前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心里防线高的吓人。
她不确定他明天能不能恢复正常，要是恢复正常了，他发现自己突然出现京都，肯定会发觉什么的。
隔天清晨。
她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准备早点。
顾离没过多久也跟着醒了，他的睡眠质量不怎么样，能睡到现在才醒的情况少之又少。
李珍刚把早点端上饭桌，他刚好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
李珍试探性的问了句：“小离，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顾离走过来坐下，淡淡的开口：“还行，谢谢老师。”
李珍了然，这是恢复正常了。
“五岁”的顾离是不会回答她除了姐姐之外的问题的。
她心中默默的松了口气，笑道：“那吃点早餐吧，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离懒洋洋的耷拉着眼皮，手里拿着块土司慢吞吞的递到嘴里，隔了好半会才回道：“随便。”
李珍：“……”
就算是十八岁的顾离，嘴里也吐不出几个字。
李珍懒得跟他计较，坐下来一起吃早点。
顾离和她相处的时候，一般都很安静，李珍也习惯了这种安静。
所以他突然唤她一句“老师”，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她“嗯？”了声，抬眸望他：“怎么了？”
顾离垂着眼帘，微微低着头看着手里还未吃完的土司，低哑着声音说道：“老师，我昨天那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李珍的手一颤，有些惊慌：“什么…什么情况啊？”
顾离面无表情，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言简意赅的叙述：“双重人格，只剩下五岁前的记忆。”
李珍蹙了下眉头，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他多久的。
他本身就聪明，她印象里，他切换人格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大多数都是清晨起床的时候就切换了，没发现也不足为奇。
但这次他是在起床一段时间后才突然切换人格的，所以他发现了也在意料之中。
顾离深深的望着李珍。
让他怀疑自己患有双重人格的是，程希予说他只有五岁的时候。
他记得那天晚上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他以为那是梦，但程希予三番五次的强调这件事，让他起了疑心。
后来她的课桌上出现了很多心理学的书本，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看了些，越发怀疑自己患病这件事。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却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断片过几次。
前后的事情连贯起来，得出结论并不难。
李珍叹了口气，目光晦暗：“大概有三年了吧。”
顾离眼中划过一丝流离，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李珍握着杯子的力道紧了紧，思索了会才问道：“…你打算……治疗吗？”
她并不希望顾离接受治疗。
即便双重人格不能痊愈，但通过治疗，却可以稳定下来。
她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这个人格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讲，他在保护着顾离。
顾离抿了抿唇，目光沉沉，隔了会，他摇摇头：“不了。”
李珍再次松了口气：“也行。”
半响，她望着顾离，踌躇了会：“老师能知道原因吗？”
顾离垂眸，目光里流露着悲痛又深沉的光。
为什么呢？
因为他有病。
如若控制不住心中潜藏的那只恶魔，他迟早会步入那个人的后尘。
就像昨天那样，浑身的血液都在猖獗的叫嚣，让他去伤害他的姑娘。
可是，她是那般热爱自由的人，连头像都是自由的鸢尾花。
他怎么能，又怎么允许自己去伤害她。
病着吧。
双重人格也挺好。
至少，能在他发疯的时候，抑制着自己乖乖的。
乖乖的…
要乖乖的……
只要乖乖的……
姐姐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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