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平点头：“我晓得。”
“我和他说了你的真名，说你是日新大学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家境贫寒，有两个妹妹和一个母亲要靠着你的薪水供养，所以你才拒绝了申城医院的聘请，选择跟随我们出海，因为我们给出的薪水比申城医院高一倍，并且可以一次付清两年的薪水。”
虽然这个价格在各种出海考察队的随行队医里算得上低廉，但对于一个刚刚毕业、且有母亲和妹妹需要供养的学生而言，是很有诱惑力的。
“我老师是清北大学毕业的，一辈子都在汴梁搞学术。他对申城的大学不了解，你不用害怕穿帮。”
卫南平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
谢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喃喃道：“身高算是够了，就是脸嫩点……”
他拍了拍卫南平的胳膊：“如果我老师问你年纪，你就说你二十三了，只是长得年轻。”
卫南平抽了抽嘴角：“好。”
听雨轩正堂隐隐传出说话的声音，谢棠带着卫南平进门，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屋内，正对着一张支起来的地图指点：“这条线路的规划是谁做的？不错。你们这段时间跟着睦之很有长进嘛。”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道：“不敢欺瞒老师，这就是谢师兄规划的线路。”
中年男人将手收回来，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们这辈子也不会有长进。”
年轻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从门外进来的谢棠和卫南平。
他好似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招呼道：“老师，谢师兄回来了，还把咱们的新队医带来了。”
“新队医？”
中年男人转过身来：“汪姐不做了？”
年轻男人道：“汪姨攒够在汴梁买楼的钱，回太医院当主治医师了。”
卫南平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男人。
身材高挑健壮，面容坚毅，手掌宽大厚实。
像是个常年在野外考察的学者。
他打量中年男人的时候，中年男人也在打量着他。
“睦之，”中年男人有些迟疑地开口：“你上哪找了一个小孩子来？这还不到二十吧？”
何止，我才刚刚十五岁。
卫南平心道。
你可以把我的年龄也算进去。
安若暝在他心里殷切地道：加上我，咱们两个就五十岁了。
我要是想加，何必加你的年龄？
卫南平想道。
不如加上我前世的年龄……
你的前世？人可以拥有前世么？
安若暝奇怪地道：这些记忆是什么？我来看看……
卫南平心中一凛，将记忆死死地藏好：不许看。
“我今年二十三了。”
卫南平道：“已经从日新大学的医学院毕业了。”
“已经毕业了？”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
卫南平努力克服说谎的不适：“没错。”
“有行医令么？”
卫南平点头：“有。”
中年男人看了谢棠一眼，见谢棠向他点头，于是笑了一笑，拍了拍卫南平的肩膀：“好，既然是睦之推荐的人，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那你可就错了。
安若暝悠然地道：遇见我就是你最大的差错。
这一拍，就算作是接纳他了。
谢棠于是向卫南平介绍，这位伟岸的男子就是他的老师，清北大学教授，中原新洲学的执牛耳者，姓吕，名叫吕致远。而旁边这一、二、三人都是他的师弟师妹，一个叫刘令章，一个叫金从木，一个叫沈璞君。
这三人是这次新洲考察队的队员，还有两位经验丰富的师兄师姐仍在汴梁，等完成了手头的项目就会来申城加入他们。另有司机一名，保镖二名，再加上他这个队医和当地向导，就是一个完整的团队了。
互相介绍之后，吕致远向他们展示支在屋内的地图。
“八天之后，咱们就要坐船离开中原了。”
他和蔼地道：“还是和之前一样，坐二等客舱，海上漂一个月，在翼州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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