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同样北风呼啸，撒泡尿冻成冰棍。
大白天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路过的行人也是急匆匆赶路，要是看到车辆不用猜，一定是汉奸跟鬼子在巡逻。
天快黑了，叶菲兜兜转转留下暗号让其余同志先把人接走，自己躲进前后相连的平方里。等锁定跟踪的三人位置后更换装束悄悄从隔壁街道出来，很快消失在街尾。经验丰富，在提前知道的情况下甩掉尾巴不难，区别在于想不想给褚文昊留后路。
蜡烛在燃烧室内依旧很暗，“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陆良递上热水等他们情绪稳定后简单解了情况，点点头：“情况我知道了，这次行动直接有延安负责，相信你们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漠河行动有我负责，黑河跟哈市具体负责人等你们到了会有人联系你们，”
“明白，陆书记直接安排吧，我们都有心理准备。”
“那好，‘刘肥’同志你留守漠河，接任漠河警局长职位，具体行动计划我们稍后在研究，你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协助金正太同志，为他证明身份真伪。金同志我一会安排人送你去黑河，具体的行动计划当地同志会负责，总之，你们两个是一家人，要经常联系…”
陆良看向最后一名男子，“泉先生，你的任务最重，稍后一起送你去黑河，执行任务时间马上要到了，具体有哈市负责人跟你说明。我们所有工作都是围绕你能进去，要做足准备。”
男子只是微微欠身并没有说话，陆良安排人趁黑夜把‘金正太’跟‘泉先生’送黑河。
“刘同志，这是组织收集到的关于你即将顶替刘肥的个人详细资料，里面除了他日常生活要接触的人，还有工作中要注意的细节、性格、喜好等等，作为资料补充。唯一的困难就是他有三个夫人，五个孩子，人情世故很难处理需要你接手后干净利索地把人安排到黑河，交给你姐姐关照。”
“其他事不用你操心，这几天留在这里等待随时入驻警局。”
“好，我没问题，已经在后方练习几个月，大面上应该不会被察觉，在补充细节小心点短时间内没问题。”陆良安排好后才离开，等回到自己驻地叶菲已经等待多时。
“陆书记。”
“嗯。辛苦了，坐下谈。”
“是。”
叶菲端坐后把情况详细汇，眉宇间充满担忧：“陆书记，监视的三人还在路口等待，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要是脱离的话完全没问题，担心哪个警察局长留有后手。”
陆良面容严肃，倒了杯水递给她，“这个人...什么长相？”
叶菲回忆道：“看年龄三十岁左右，气质从容淡定，好像什么事都能解决；没有漠河汉奸警察那些坏习惯，一举一动很有规条。身高一百八，似乎有军人痕迹，我注意过他的手掌，虎口处没有杠子，不像经常动枪的人。生活习惯跟当地人区别很大，这么冷的天气晚上还洗澡，穿着单薄，身体素质很好...满头白发，最重要他能吃大米，陆书记我怀疑他是日本人，故意放我回来。”
陆良摆弄着碳炉陷入沉默，他确定没听上级领导提过内部有同志最近来月牙，而且漠河是他负责，应该不是自己同志。
“吃大米也未必是日本人，或许立过大功，日方才允许他吃大米、白面。既然汉语熟练，传统的南方口音高丽人的可能性不大。”
“这种可能性最小。既然要抓组织的人就没必要帮忙，也许隶属国党。如今合作时期很多事遇到都要彼此帮一把，凭借三言两语猜透组织计划，经验丰富可能出身军统。”
“军统特务！”叶菲张大嘴巴，“怪不得说话奇奇怪怪，说什么狸猫换太子没他做不成。陆书记，什么狸猫换太子？”
陆良笑笑，起身先准备好晚上的饭菜，炒白菜炖豆腐，动作熟练，叶菲不时伸手帮忙。
“按照组织程序不应该告诉你，但事情进行到现在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我党在东北地区跟倭寇展开厮杀已经多年，从最开始的三万人锐减到不足两千，组织牺牲巨大。”
“而日军在伪满洲国绝对掌控，从去年底组织生存环境已经步履维艰。中央决定为继续留在东北这片富饶土地上跟倭寇展开厮杀，制定了很多秘密计划。其中一条就是打造生存环境，发展群众基础，黑河靠近苏联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上级领导要求尽快做出成绩。所以，制定了他说的狸猫换太子计划，安排你救的人，都是我党在国内多处寻找后培养的秘密特工。”
“其中留在漠河的一位同志，跟伪警察局长刘肥无论长相气质都有九成相似，秘密培训来顶替他的位置。所以，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要把真的刘肥换成我们同志，中间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这位褚局长，凭借三言两语能猜到组织精心准备的计划，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同志跟刘肥长相类似的事情。如果是敌人组织计划也就功败垂成了，军统可能性最大。当然，不排除民主人士真的良心未泯。”
“原来如此。”
叶菲总算知道褚文昊说的话什么意思，“陆书记，他要求我们出卖自己同志给他换功勋该如何处理？”
陆良沉吟良久：“这件事没得选择，我会安排人到安全屋...”
“陆书记！那样会牺牲自己同志，值得的吗？”叶菲很不理解。
“唉，我何尝不知道，但革命是要流血的。要是不送人过去，他很可能会一做二不休暴露组织制定的计划，来换取放掉你的损失，否则他自身也有麻烦。能帮忙营救三人出来已经对组织有很大贡献，我们不能恩将仇报，今后成为敌人。”
“而且替换刘一手没那么简单，让他无声无息消失，还要顺利接替警局事务，没有内部人员配合很难实施。虽然是军统，在如此恶劣环境下要守望相助才行。”
“何况，安排的人既有可能是这次出卖组织机密的外围人员，试探一下也未尝不可。倘若有假，等自己同志接手警局长位置会想办法营救，只是暂时受点委屈。”
叶菲有点难以接受，但想想也对，“要是漠河警局把人转交到黑河怎么办？在黑河有专门关押我们我党的监狱，想要出来恐怕...”
陆良抬抬手：“这件事你不用过分担忧，黑河那边已经在想办法营救关押在监狱的上百位同志，真要转到黑河到时会一起营救出来。”
“好吧。”
“你身份已经暴露，不能继续留漠河，吃完饭护送两位同志去黑河，暂时留在那里做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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