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昊明白她打的何种算盘，提出质疑：“你知道，上峰下令有我管辖，牵扯很多方面事务，我只是被动接受，不能左右归属。”
白箬轻轻捶打胸口，“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唉，能活着谁想死呢。”
“那你还说什么，主动脱离利益才能跳脱麻烦。不管上峰怎么安排，你只管请辞谁爱管谁管，保命要紧。”
“这...”褚文昊捏着烟无奈道：“脱离后没有情报来源，如何抓日本间谍，岂不等同废人？”
“那你掌控邮电科月余，抓到日本间谍了吗？”白箬细细讲解，“何况你归还邮电科要懂得谈条件，军统有现成的情报系统，何必舍近求远另辟蹊径？情报共享才是根本。”
褚文昊沉默不言，掌控邮电科确实没抓到日本间谍，但逼得你们像老鼠一样无处传递情报。
“唉，我听你的今晚辞掉邮电科职务。”
“真的？”白箬兴奋的差点大叫出声，死死压制跳动的心，不敢置信轻易能改变他思想。谁会嫌弃掌握权利跟利益，随便说句话钱跟流水一样滚滚而来。
“真的。”
“累了，不想掺和。你说的对在这样下去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我还不想死。”捏了捏琼鼻语气坦然：“何况有你陪在我身边，名利皆可抛弃。”
白箬主动献上香吻，差点被感动，“要是早几年认识，我一定会嫁给你，命运弄人，只能跟你露水姻缘。”褚文昊理由她信也不信，不管如何且看结果。
“还有吗？”
白箬躺在怀里满意道：“稽查科也要调整，抓日本间谍不需要这么多人，树大招风，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你最近麻烦不断原因在此。肆无忌惮仰仗刘峙为所欲为，目前能活着，那是给刘司令面子，万一抓日本间谍牵扯到城防营，他不会在沉默。何况，稽查科人员全是刘峙的兵，你做任何事没有秘密可言，很不利于工作。最近月余没抓到日本间谍原因在此，人多口杂，要减员，以项顶天六人为根基，每队十人就够了，最好...”
“最好什么？”
白箬翻过身与其对视，“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只是建议。”
项顶天捏着她美颚，笑笑：“都说了有你江山都可抛弃，大胆说。”
“最好能解散稽查科...”说话同时小心观察他反应。褚文昊真被她震得呆愣住，你可真敢说，干脆挖个坑把我埋了岂不更省事？
生气道：“你到底是想害我，还是帮我！”
“就知道你会生气。”若无其事躺回去，“你就不能眼界放长远点，稽查科只是临时部门，职权范围只在山城。要是哪天上峰取缔，你将何去何从？跟你的下属何去何从？稽查科有什么好，招惹各方面仇恨，成了吸引火力承担责任的窗口，将来的下场可以预见。你不能只顾自己，也要替项顶天他们想想，你的家人跑到美国，可他们的家人都在山城，招惹太多仇恨早晚要遭到报复。”
“军统、中统为何不抓日本间谍，不杀共党，甚至杀完把帽子扣在稽查科头上？形势复杂，日军兵临城下，共党虎视眈眈，伪政府摇旗呐喊，党国风雨飘摇时刻在倒塌边缘。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留后路，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想想，倘若有一天党国被打败，有点爱国之心的会投靠共党，没有信仰只想活着的会投靠伪政府，甚至叛投日方做汉奸。如此，做事就不能太绝，阳奉阴违，得过且过。山城可能有上万共党，上千日本间谍，就那么难找吗？以军统情报眼线，可以说想抓谁都跑不了，为何不抓？找不到日本间谍难道还找不到共党吗？”
“都明哲保身，另辟蹊径。也许共党办事处案头上躺着戴春风跟其密谋的信件；汪季新卧室里藏着陈祖燕千里寄相思的友谊勋章；板垣保险柜里储存某位党国大佬的求职信件等等。你就应该明白，不能傻傻的往前冲，被人利用替人背锅，你这样没有退路，谁跟着你谁倒霉...”
褚文昊真被她看似一番歪理给说服了，谁敢保证没有？感觉自己真的很傻，就知道往前冲，就算你把所有日本间谍都抓出来又如何？根本挽救不了大厦将倾的党国。
使劲甩甩脑袋，差点让她带沟里去，不能想，想所有事都没意义。
尽己所能，添砖加瓦足以，至于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可稽查科解散我该去哪？他们会放过去我？何况身为党国军人效忠党国应有之责，都退缩岂不顷刻间轰然倒塌。”
白箬翻翻白眼：“知道你一心党国，让你回家种地你也不干。取消稽查科好处我就不阐述了，至于去哪...”翻过身眨动美眸：“当然是去军统当职，你之前做过副局长，不会太突兀。而军统发展到如今规模上峰已经开始压制，副局长位置悬空多日，只要你提出来，很多人会主动支持你回去。一方面制衡戴春风，另一方面也可以继续为党国出力，今后出事有军统顶着，不会在像如今这般谁都敢拿捏你。最重要军统势力覆盖国内各大城市，甚至开始向东南亚各国延伸，只要你好好经营，慢慢从戴春风手里把权利夺过来。哼哼，你想想谁敢招惹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其风光。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且是各方示好的对象，将来不管谁赢都不会轻视你。手里有兵才能谈条件，如今你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空中楼阁华而不实，一推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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