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让东黎自己暴露出来，便是这个目的。只是夜蓁蓁的那封密信，让这件事又推进了一步。”夜姝凰淡淡一笑：“只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如今南梁和东陵交战，夜长奚早已自顾不暇，这件事这一出，只会更增加他的麻烦，对于我们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话是如此说的，可是，殿下，要是这夜长奚狗急跳墙，想要和您来个鱼死网破，将您的身份捅出去，那您准备怎么办？”绿和忍不住担忧道。
夜姝凰勾了勾唇，淡漠一笑，她摇了摇头：“夜长奚不会的。”
“他一心觉得是本宫的存在才影响了他君王的威严和帝王，恨不得将本宫除之后快，在这世间彻底消失。若本宫重生于西武长乐公主身上的事被东陵诸多朝臣知晓后，人心必定再次浮动。”
“到那时，是天下人以为本宫是妖孽皆剑指本宫，亦或者是东陵朝臣反叛，再次向本宫效忠，这都是不一定的事。”
“夜长奚一向谨慎，他不敢冒险。”
“好像是这个道理。”绿和仔细想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绿和又问道：“东陵和南梁两国交战，南梁军中因出了内乱，让东陵又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这次不借助南梁来彻底削弱东陵，殿下您接下来的计划可能无法顺利实施。”
夜姝凰看着绿和，轻轻一笑：“你当南梁那场内乱是如何来的？陛下可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绿和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很是难以置信：“殿下，您是说，哪怕是在南梁，在纪律极为严明的南梁军队里，依旧有着殿下您父皇的人？”
天呐，这个西武帝实在是太恐怖了一些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陛下一直想要一统天下，他所面对的，又岂止是东陵？这一次，东陵和南梁交战，于陛下而言，于本宫而言，于西武而言，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夜姝凰轻摆了一下衣袖，站了起来：“无论陛下，亦或者是本宫，我们想看到的，不是南梁或东陵哪一方获胜，而是这两国两败俱伤，而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绿和明白了，眼睛里满是佩服，她笑眯眯道：“殿下英明。”
“行了，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去歇息了，绿和你今日就在公主府里住下吧。”夜姝凰摆了摆手，看着绿和，淡淡道。
这天寒地冻的，绿和也不乐意来回跑，当即应下了：“是。”
“属下告退。”绿和行完了礼，转身离开。
等到绿和后，夜姝凰靠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外面的雪景。
散发着淡淡的梅花的清幽香随着这凛冽的寒风散尽这寝殿中。
夜姝凰的这间寝殿并不大，淡淡的梅花香弥漫着整间寝殿，闻着便令人安心。
她淡淡笑着，关上了木窗，冷风戛然而止。
夜姝凰将身上的披风取下，吹掉了烛火，这寝殿里顿时暗了下来。
她真的要就寝了。
这一日，就这么心惊动魄地结束了。
……
夜蓁蓁刚在用早膳，皇宫里便传来夜长奚的口谕，宣荣清公主进宫一趟。
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这一次，让夜蓁蓁极为不安，总觉得是有什么事瞒不住了。
尤其是前段时间，皇兄和她突然提及夜姝凰那个贱人，还说他感觉夜姝凰还活着这句话。
难道皇兄是察觉到了什么？亦或者查到了什么？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问初烬：“初烬哥哥，皇兄找本宫，到底所为何事？你知道吗？”
一张小脸，娇艳欲滴，楚楚可怜，让人看着就叫人怜惜。
可初烬，素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的态度恭敬而又生疏：“陛下圣意，卑职岂敢揣度，公主进宫去见陛下后，一切便都知晓了。”
夜蓁蓁不甘心，用着湿漉漉地眼睛看向初烬：“初烬哥哥，你当真不知道吗？还是说，初烬哥哥你讨厌本宫，不愿意和本宫说？”
初烬依旧一脸冷漠，没有给夜蓁蓁丝毫回应，他做出了“请”的动作。
夜蓁蓁攥紧了手，手心便被自己给扣破了，她死死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慢吞吞地站起来了。
不过，她并不是要进宫。
她道：“不知道皇兄突然传召本宫，没有换身像样的衣裳，初烬哥哥你稍等片刻，让本宫换身衣裳再与你一同进宫。”
初烬微微颔首：“是。”
哪怕夜蓁蓁再不愿意，再拖延时间，她还是被迫进了宫。
刚至九龙殿，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夜长奚极为冷淡的声音。
“除荣清公主外，其他人皆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初烬，你去殿外守着。”
“是。”众人很是齐声道。
宫女内侍都退了出去。
这诺大的九龙殿，如今就只有夜长奚和夜蓁蓁兄妹两人了。
等到九龙殿的大门关闭，夜长奚负手站着的身影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夜蓁蓁，目光极为寒凉。
夜蓁蓁只觉得心里极为忐忑不安，低着头，不敢看夜长奚一眼。
“知道皇兄今日一下早朝便要初烬宣蓁蓁你进宫是为了什么么？”夜长奚问道。
夜姝凰摇了摇头：“蓁蓁不知道。”
“皇兄再问你一次，蓁蓁当真不知道么？”夜长奚的声音愈发轻柔了，可却让夜蓁蓁心里发毛，身子直打哆嗦。
“蓁蓁当……真不……知道。”夜蓁蓁连说话都带了颤音了：“皇兄你若……”
话未说完，就被夜长奚冷喝了一声：“够了！”
夜蓁蓁浑身一震，还未等她再次镇定下来，接下来夜长奚这句话彻底把夜蓁蓁打入深渊，再也没有了一丝侥幸幻想。
“夜蓁蓁，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西武的长乐公主便是你我的皇姐。”夜长奚的眼眸里全是冷芒：“而你被中的毒，并非是出自皇姐剩下的党羽，而是皇姐亲手喂给你的。”
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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