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边的人就只剩下那个正在和钟毓对战的黑衣人了。
此刻的钟毓很显然是一副越战越勇的样子，将对方逼得节节败退。
穆锦川这边的人，都看出来钟毓这个时候的情绪不对劲。
就连带着李锦心多十分担心的小声道：“哥哥，二师兄这样子，根本就不将心思用在防守上面，回头定然会吃大亏的。万一那个人回过神来，可怎么是好？”
穆锦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锦心，伸手握住了李锦心带着几分血迹的手，沉声道：“你都看出问题来了？”
李锦心的心坎儿噗通一声跳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穆锦川，用唇形问他：“哥哥，为什么?”
穆锦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说。
确实是这样的，眼下的事情，尚且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若是光是根据现场的情况，就定了钟毓的罪名，只怕任何人都没办法接受。
钟毓那边是越发的疯狂，对着那个黑衣人大声道：“出手啊，进攻啊，你打我啊！你这种从头到尾都只是防守，你是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
虽说大家都看不见那个黑衣人的表情，可是人人都看的清楚，那黑衣人的神色，在这个时候变得难看无比，只是看着钟毓的眼神，很明显就不是看着敌人的眼神。
穆锦川等人都停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想要帮钟毓。
事已至此，钟毓若是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那简直就是蠢货了。
然而此刻的钟毓，根本就不愿意面对这些，低声嘶吼着直接朝着那个人冲了过去，下手的招式越发的狠戾了，招招都是要人命的狠招。
大家都觉得，对面那个人，到了这样的程度了，怎么都应该要出手了吧。
然而，他就算是拼了要受伤，也依旧是一副防御的姿态，并不曾被动进攻。
钟毓彻底的疯了，猩红了一酸狗眼睛，嘶吼着乱杀一气。
很快，那黑衣人就负伤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还是在防守……
钟毓最终是绷不住了。
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那失踪多年的武学天才大哥。
钟毓手中的长剑，垂了下去，眉目中带了几分颓败的拉了下去。
对方是敌人，便是钟毓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愿意再出手了。
可是这不代表穆锦川这边的人，不想要他的命。
漠北皇宫第一高手啊，若是能将这样的人斩于剑下，那是何等的荣光！
光是想到这些，就已经让钟毓带来的人都蠢蠢欲动了起来了。
很快，那些人就已经和那第一高手战成一团。
那些侍卫都不是钟毓，第一高手也失去了唯一掣肘的理由，开始大开杀戒。
不过是几个回合的功夫，穆锦川这边的侍卫们就已经是人人带伤……
若是从穆锦川到钟毓，大家还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那么此时此刻，傻子也都反应过来了。
这个第一高手，和钟毓的关系不简单。
一时间，不少人都犹豫了。
也就是这犹豫的一瞬间，那第一高手的长剑就横过其中一名侍卫的脖颈。
就在那锋利的剑锋要划破喉咙的时候，钟毓厉声嘶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那个第一高手看见钟毓横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瞳孔狠狠缩了缩，原本要划破那侍卫喉咙的长剑，硬生生感动改变了方向。
李锦心也是吓了一跳。
钟毓这是要做什么？
自刎吗？
现场唯一清楚情况的，莫过于穆锦川了。
穆锦川上前一步，站在距离钟毓几步远的地方，道：“小鱼儿，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兄弟一场，想必是没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刀剑无眼，你赶紧放下长剑，有话好好说。”
钟毓转头就跪在了穆锦川面前，长剑依旧在脖颈上，沉声道：“师兄……钟毓这辈子，没有求过师兄什么。如今钟毓第一次求师兄，希望师兄让他走。”
那黑衣人愣了愣，很明显没想到钟毓竟然会为自己求情。
不过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
钟毓多半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了。
那黑衣人上前一步，在而还没开口说话，钟毓就已经是一副要疯了的样子了，对着那个人嘶吼道：“闭嘴，不许过来，滚，你给我滚。这辈子，永远也不要再踏入咱们大渝的国土。否则，见一次，我杀你一次。”
那个人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身体略微晃了晃，到底还是没有要和钟毓一般见识的想法，而是看向了穆锦川。
穆锦川看了看钟毓，脸色略有几分难看：“小鱼儿，咱们师兄弟一场，从小一起长大。你若是诚心诚意的求师兄，师兄不可能不答应你。只是，你确定吗？让他离开，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钟毓的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双手依旧抓紧了那长剑，对着穆锦川行礼道：“是的，师兄，我确定。这辈子，再也不想见他了。”
穆锦川叹了口气：“你可有想过，这一次，咱们抄了这个兵器库，极有可能，他回去之后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还面临被处死的风险。你既然和他有几分交情在，你不如劝他弃暗投明。只要他愿意为我所用，我也可以看在你的份儿上，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钟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很明显，钟毓从未想过，有一天，穆锦川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要为他所用，就既往不咎。
钟家找了这个大哥已经十来年了。
如今好容易回来了，却是如此这般模样。
钟毓不甘心，也不敢相信。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也容不得钟毓不相信。
既然有让人回头是岸的法子，钟毓也想要试一试。
然而一直都没有和钟毓说话的黑衣人，此刻却是很难得的开了口：“知遇之恩，无法报答。如今办砸了事情，自然也是要回去领罚的。如今已经各为其主，还请钟毓不要手下留情，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钟毓气的眼睛通红，恼怒寒声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死得其所。我师兄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浪子回头，你回头就是了。难道父母亲人，在你的眼睛里，就一文不值吗？大哥！”
大哥二字，让包括穆锦川在内的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原本穆锦川觉得，这样的情况下，钟毓肯定会将对方的身份守口如瓶的。
却不想，他竟然直接喊了出来。
钟家大哥闭了闭眼，长叹一声：“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只是要死得其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漠北皇室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报答也就罢了。如今还坏了大事……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背叛漠北皇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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