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闷哼一声，内心一片绝望，他当然知道秦楚馆是什么地方，那里专供富家女子享乐。
一旦进了秦楚馆，他就注定一辈子都沦为一个玩物。
“小崽种，你应该知道要怎么才能让我们开心吧。”
陆厌又被大力踢倒一边，他一张稚嫩的脸此刻却是鼻青脸肿。
他无力的挣开了眼睛，眼前正是小白猫娇小的身影。
因为心中压抑的过分，年纪还尚小的陆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说：“对不起。”
这句话是对小猫说的。
陆厌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衣服破旧，上面又是破洞又是泥土。
他看着小猫难受的缩成一团，一直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它刚才一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陆厌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外面的雨声重力的拍击着地面，又时不时的伴随着雷鸣声。
周围无光无颜色，世界好像已经到了尽头，陆厌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掐上小白猫的幼小的脖子。
手指缓缓收紧，小白猫难受的挣扎着，它的声音越叫越大，也愈发的刺耳。
陆厌的手在抖，可是他没有办法，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他无声的哭着，眼眶周围猩红一片。
最后，小白猫不再叫了，它的身子慢慢变僵，也越来越冷。
此刻，陆厌，亲手掐死了，他养了一个月的小猫。
下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指一松，整个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小猫落在地上，可惜它已经不会叫了。
“哎”
看戏的人越看越开心，“这小崽子心还真是狠呐，养了那么久的小猫说杀就杀，好吧，我们就先放过你一次。”
“走吧走吧，看着就晦气。”
陆厌缩在角落里，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这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忽然，陆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跪坐在地上，又慢慢爬到了小白猫的身边。
他将小白猫抱进怀里，他抱的很近。
“对不起，对不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阵阵。
陆厌永远记得这个恐怖的夜晚，以至于以后的每个雷雨天，他都如坠深渊。
而现在呢，又是这样的一个雨夜，他视若珍宝的一个人，又再次的离开了。
这已经的是第三次了。
月亮就是月亮，它永远高贵的落在枝头，仿佛一个眼神都是对它的亵渎。
陆厌瘫倒地上，他忽然笑着，笑声中尽是对自己的嘲讽，是不自量力的悲哀。
她的是月亮，是仙子，而陆厌只是一个地位如尘埃般的卑贱之人。
“所以，你该回去。”
破旧的庙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是在暗处潜伏的黑衣人。
陆厌眼睛依旧恹恹无神，就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般。
“你想要抓住你的月亮吗？”
陆厌忽然抬了抬眼，问：“你是谁？”
黑衣人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缩在黑袍里，道：“你该回刘家去，一年之后，你会遇见一个白袍道人，他会助你修仙。”
陆厌听着，原本无神的眼慢慢变的锐利，他从地上起身，“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有这一个办法，信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陆厌。”
黑衣人说话言简意赅，他只留了那么一句，就离开了这里。
像一阵风，轻轻吹过，却勾起了陆厌心底的微弱期望。
陆厌面无表情，一双丹凤眼薄凉又生冷，眉梢淬雪。
他一张脸惨白，眼尾的那颗小痣却仿佛勾人夺魄般，生出羸弱感，却又带着与世隔绝的詹静。
他走出避雨的小庙，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带着股刺痛感。
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
叶兮再次出现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面前熟悉的白衣身影。
与其说是白衣，倒不如用血衣来形容更为巧妙。
他白衣染血，身姿挺拔。
面前的少年此刻已经褪去了稚嫩，一张脸愈发显得潋滟风华。
即使现在染了一身的血，也遮不住他身上谪仙般的气质。
似乎是看见熟悉人的身影，少年歪着头，丹凤眼紧紧盯着已经好久不见的女人，嘴唇勾起了一个微末的弧度。
他眼睛微微眯着，笑的温和，他道：“叶兮。”
少年丢掉手上的剑，他向叶兮走过来，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将叶兮紧紧抱在怀里。
“我终于等到你了。”
少年将自己的脸埋在叶兮的肩窝之中，轻轻蹭了蹭。
叶兮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陆厌拥了个满怀。
一惯的粉色襦裙也沾上了血迹。
她问：“陆厌，你受伤了吗？”
“没呢，这是别人的血。”
这是天泉道人的血，就是当初收陆厌为徒的人。
他想在陆厌结成金丹之时，趁机夺了他的天生道骨，可惜，却被陆厌反杀，反而沦为一摊血水。
陆厌因此吸收了天泉道人大乘期的修为，现在从金丹一跃成为合体期，离大乘期不过一步之距。
越阶吸收别人的修为本就是禁忌之术，陆厌现在内府损伤，隐隐有堕魔的征兆。
叶兮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茫，因为现在的场景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道：“你这是怎么了，陆厌，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啊。”
“叶兮”
陆厌轻轻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他微微低头，在女孩的眉心之处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他笑着说道：“叶兮，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好吗，我已经失去你太长时间了。”
叶兮看着陆厌猩红的眼，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魔气。
他现在的状态不对。
叶兮感觉到了眉心之处的温柔，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会陪着你的。”
“那就好。”
陆厌听到叶兮的回答，唇上的笑意愈发的温和，像是三月的春风，温润舒朗。
“叶兮，既然你答应了我，那我们就先结生死契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叶兮目光一凝，她显然被陆厌这样的快节奏弄的有些茫然。
“你……”叶兮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到底怎么了，陆厌，修仙界只有道侣之间才能结生死契。”
“我知道。”陆厌面容忽然变得阴沉，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是温柔的，“所以我想和你结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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