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叫百铁的将士所作,他是从伤兵营走出来的,也可以说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一句歌谣,深受军中将士认同,因为他道出了伤兵营的本质。
进得伤兵营,双眼看到的都是红色的鲜血,每日前来巡视的将士都会抬出无数的尸体埋入黄土中,满营的将士都不说话,因为他们都死了,我也唯有嚎叫几声,才能让巡将知道我还活着,不至于把我也给埋了。
这是一个很真实的歌谣,也很残酷,因为很多昏迷的人,也会被巡将当做死人埋了,唯有嚎叫才能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能让你生。
这就是战后亡人,他们大多数都坚持不了一夜。
因为战后根本就没有医疗官为其包扎,只有自己随便找几块破布止血便是,可那不专业的止血,是会让鲜血染透衣布继续流出的,第一夜,死亡最多的,就是他们。
鲜血不断的外流,染透伤兵营,也就有了来至伤兵双目红。
这些人,和那些伤口化脓的人,是战后死亡最多的一批人,至于缺胳膊少腿的、胸口被贯穿的,基本都死在战场了,即便回来,也是流血牺牲的那一批。
可以说,战场流血,这种被广大群众以及众多将军视为小伤的伤势,其实才是最为致命的伤势,因为忽视,所以不重视。
要是放到现代,虽然也不被重视,但有血库啊,匹配一下血型,挂几袋血,也就补上来了。
可古代那?尤其是这战乱频繁的南北朝之初?
那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血流不止的人,只有等死,别无他法。
古语有言:军中之疾,金疮为最,其次中毒,又次落马、马咬者。
流血,也属于金疮之列,虽然全旭有医官为其治疗止血,可也为时已晚,那血液的流逝,已经让他昏迷,甚至休克。
.......
“当真只有气血亏败之状?未曾有他?尔等可莫要诓骗与我!”
好似下了什么决定的刘盛,对众医官冷声说道。
“在下怎敢欺瞒将军?我之所言,句句属实!”王医官作辑言道。
“是啊,我等岂敢欺骗将军?我辈所诊,皆是如此啊!”
“是啊!将军.....”
“将军......”
众医官闻其冷问,无不连连摆手,纷将而言。
“哼!”
“尔等皆乃无用之辈,留之何用?看槊!”
孟小虎闻其所言,脸色大变,怒吼一声,便要提槊打来。
“军家饶命啊,军家!”
“军家,军家饶命啊!”
“军家......”
众人慌乱的连声求饶,可孟小虎面色依旧,手中狼牙槊已挥舞起来,众人纷将转头,对刘盛拜求。
“将军,恕我等无用,恕我等无用啊......”
“阿虎!”
那之前三十多岁的汉子对孟小虎大喊一声,提刀上前。
铛~的一声,一柄马刀将其狼牙槊架住。
孟小虎双目怒瞪,朝马刀之主望来。
“嗯?你要作甚?如此小伤,他们怎就治不好了?我看,分明是在欺骗我等,哼,他们胆敢如此,看我不杀上他几个,好让他们知晓,我等可不是好诓骗的!”
见狼牙槊被那汉子架住,孟小虎连阿兄也不叫了,紧握狼牙槊,对其咬牙怒喝。
“你这奴子,郎主未曾发话,你安敢如此?”汉子对其怒喝。
“你?”孟小虎提身冷言。
“嗯?”汉子双目冷对。
“哼!”
见其冷目相对,孟小虎冷哼一声,将狼牙槊抽回,极为不忿的看了那汉子一眼,又朝众医官冷视,把手指伸出,对其竖起食指,狠狠连点几下,让得众人又连连求饶。
“好了,阿虎,此不怪他等,气血之状,非其之罪,你可忘将我伯父矣?”刘盛朝孟小虎觑将一眼,冷声说道。
孟小虎激动的前将一步,手指厢房,对刘盛说道:“可阿柱他......”
“好了,我已有策!”
说着,刘盛面色严峻的对孟小虎喝道:“孟小虎,听令!”
“这......”
孟小虎身子一挺,发出半言。
“哼!”
遂即,身子一垮,气哼一声,侧头抱拳,颇有不忿的对刘盛拱了拱手,说道:“阿奴在!”
“率人去取阿柱之血衣来,再令人备碗,越多越好,再聚狄那所有民众来此,快去!”刘盛怒喝。
“是,郎主!”
孟小虎应道一声,朝众医官再冷视一眼,便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我部下令诸君受惊了,盛在此代其赔罪,还望诸君勿怪!”
见孟小虎离去,刘盛转过身来,对众人作辑说道。
见刘盛如此,众医官纷纷摇头又摇手,对他们而言,哪怕是刘盛不说这一番话,他们也不敢怪罪啊,可刘盛如此,却也把他们心中的忐忑消除不少,因为他们看刘盛,像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将军。
但见刘盛站起身来,对他们说道:“如此,盛便多谢诸君了!”
“不过!”刘盛环视,嘴唇轻启。
“呃?”
“嗯?”
“不过什么?”众医官心中一顿,纷纷想着。
刘盛这一句不过,让得他们瞩目而来。
“不过,我部伤卒甚多,还请诸君相助一二,不知诸君可愿留下,为我部卒诊治一番?”刘盛缓首而问。
突闻此言,众人面窥。
“这是要将我等留在此处为其士卒疗伤啊?可如此一来,我等何时方能离去?可若我不同之,这将军是否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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