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宫华那边也没问题,看来问题确实出在朝野鹤的身上。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旁边的朝野鹤正看着电视节目而乐呵着,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既然思路断了,那就放空大脑。
平清月此刻幻想自己是一只鸟类,原本正贴地飞行着,现在开始陡然拉升高度,从高空俯瞰着整片草原。
放空、放空、彻底放空——
那若隐若现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平清月伸出手来想要将它抓住,但它却像只狡猾的鱼儿屡屡从指尖溜走。
究竟会是什么?
一点一点地努力思索着,平清月想抓住那答案的线头,但它再也没浮现过。
失忆、突然性忘记某件事情、对此毫无印象.......将这些线索的珠子串在一起,平清月突然像被雷击中似的愣在原地。
接着,他又狠狠地一拍朝野鹤的大腿,顾不上力道有多重,眼睛里充满着拨开云雾的欣喜:
“我猜到了!我猜到了!”
原本朝野鹤正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痛感而恼怒,但瞧见平清月的眼神,她只好边揉大腿边好奇的问道:
“你猜到了什么?”
“是失忆啊。你会逐渐忘掉一切,你说过的,难道你忘了吗?”
朝野鹤微微一愣,接着瞳孔不禁有些睁大,她惊觉地看向平清月:“这我才想起来,不,应该说像是要故意忘却似的。”
要不是平清月提醒,她根本发觉不了这一点,就像是有人故意把这部分记忆藏起来,让她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但经过平清月的提醒,她自己也猛然地意识到,刚才的事情很有可能平清月是对的,真正搞错了的人是她。
对平清月所说的话感到陌生,仿佛从来没发过似的——她本能地感到害怕。
倘若以后将重要的事情忘掉,却仍然像刚刚那样地浑然不觉,仿佛有人在切割自己的肢体,先是手,再是脚,最后只剩下脑袋。但是却毫无痛感,自己也天真地以为它们都还在。
但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了,只是自己毫无察觉,也根本察觉不到。
“倘若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办?”朝野鹤有些心慌。
“明天先去做个脑部检查吧。”
平清月一脸认真的说道,就连朝野鹤也下意识地点点头,她自己也乱了阵脚。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户外生存的节目,男人正费力地用着木棍钻木取火,捧着火星盖在绒草里轻轻地吹着,神态格外地好笑。
朝野鹤似乎根本就没心情看下去。
她也不确定,自己以前是否看过这档节目,毕竟她现在对此已经毫无印象。
一切仿佛都是黑夜,即便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深邃的漆黑,每向前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因为无法看见前方是否有障碍物。
——
医院。
右手正流利地转着钢笔,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盯着办公桌前的检查报告,他确信似地用左手将报告推给前面两位,然后正经严肃的说道:
“朝野小姐的脑部很正常,没有问题,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端状况。”
朝野鹤皱着眉头将报告读完,那表情慎重得就像是写完信要再读一遍的老人。
“医生,真的、真的没问题吗?”
作为医生,中森菜明听过无数患者对自己问这种话,他们也不希望把生命过早交给死神,但凭借自己十几年的行医经验,X片里的确是一具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大脑。
“至少凭我来判断,朝野小姐的大脑是健康的。”中森菜明又幽幽地补一句,“还觉得不放心,可以去神经科再检查一遍。”
平清月一只手靠在椅背上,朝野鹤正求助似的抬头仰视着自己,表情如同丛林里校不准方向的指南针。
既然大脑是正常的,那么,看来这件事情只有从超现实的角度去解释。
“劳烦开一点能增强记忆力的药。”既然来了医院一趟,总不能白来。
虽然平清月对药物并不抱有什么期待。
“好的。”
指尖缓缓旋停钢笔,大拇指轻轻地将钢笔帽推开,露出里面锋利的笔尖。
扯过一张单子,中森菜明在上面随手写了些药物,然后在上面医师那一栏里填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他摸出自己的印章,重重地单子上印了一下,一般来说,药单里只有医师才能具有效力。
平清月接过那张单子,他也辨认不出上面的文字,抽象得就像是几只扭曲在一起的蚯蚓。
两人告辞离去,去大厅等候着开药,排队的队伍就像越吃越长的贪吃蛇。
排了十几分钟才轮到他们,但拿给他们的药也只是普通的保健型药品,想必那医生估计也只是觉得焦虑、熬夜之类导致记忆力下滑,开这些药品单纯是在唬弄他们。
“总之可以先吃着试试看。”
“别用这种唬弄我的语气。”
两人走在回家的街道里,天空澄澈得宛如大海般湛蓝,纯白色的云时常变幻,仿佛是大海里翻涌的波浪。
人的记忆其实也处于淡忘状态,随着年龄增长,他们便会把不起眼的事情遗忘掉。
就像是潮汐时会把贝壳、海星那些冲到沙滩边,但退潮时却又忘记了带离。
不起眼的事物正如这些贝壳,它们对于大海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它们被大海永远地遗弃了,长留在松软的沙地里。
平清月正如此想着,旁边的朝野鹤有些忧郁,犹如没精打采的蝴蝶。
“不用难过,至少我没嫌弃你。”平清月稍微安慰她,却有种‘我在哄你’的意味。
果不其然,朝野鹤嘟起嘴露出不满的神色:“要是以后我记不得你们怎么办?”
“至少我还记得你。”
“但那时我就已经把你们给忘了,你们还记得我,相反还是一种负担。”
“那我就把你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失去的记忆也就找回来了。”
“你是白痴吗?”朝野鹤爬上一段上坡路,朝平清月投来白眼,“我怎么可能信这些没证据的空话。”
“也对。”
平清月似乎也不想再去争辩,就目前情况而言,他也找不出什么好办法。
或许生活里的某些细节,就已经像是被拼图似的一块块取走了,等到发觉的时候,才发现拼图早已支离破碎。
走进便利店买了点蔬菜,平清月到柜台里结账之后便立马离开。
朝野鹤在门口嚼着刚买来的口香糖,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发现居然是薄荷味的。她很喜欢薄荷味的口香糖。
正嚼着已经没味准备吐掉,朝野鹤却突然悲哀的想到,所不定有一天,她也会把自己爱吃的薄荷味口香糖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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