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带着小云宝和徐曦去逛菜市场。
小云宝很少来这种地方，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的大人。
这里的味道不太好闻，地上偶尔还有菜叶和乱七八糟的厨余垃圾，让徐曦紧紧皱着眉头，努力屏息。
“你们喜欢吃什么？两个小朋友跟紧我啊。”
李康悠然自得地散着步，和熟悉的老板、老板娘打招呼。
这个时候他不叫小云宝为小老板了，仿佛纯正地将她当成一个孩子看待。
小云宝自小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徐曦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更不会挑了。
李康见状速战速决，买了些菜和肉，又去选了一只鱼。
塑料袋里装着一泡水，小云宝在后面用手指戳了下，鱼竟然还是活的，猛地翻身跳了下。
小云宝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被徐曦拉了下，两个孩子差点一起踩到地上的西瓜皮滑倒。
这让徐曦对菜市场的印象更差劲了，好不容易走出来时，徐曦长长地舒了口气。
“以前没来过菜市场啊？”
李康看着徐曦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这时候的徐曦倒更像他这个年龄的模样，有格外明显的喜怒。
徐曦仿佛看出来李康的嘲笑，给自己找场子，“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
李康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了，“这话的本意是君子不忍心杀生，是当时提倡的仁慈的表现，可不是教育男人要远离厨房，生活就是柴米油盐，怎么离得开？”
徐曦毕竟是个孩子，难得吃瘪，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小云宝才不管什么君子怎么样，她只摸着肚子咽口水。
越是接近饭点，五脏庙越是闹腾的厉害。
好在李康的家并不算远，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
他住在一个筒子楼里，厨房还是公用的，到了饭店好些人家都去做饭，还得提前排队。
小云宝和李康立刻引起大娘和大嫂们都注意，两人都长的好看，就算不认识的也稀罕地问两句，还有主动投喂的。
徐曦帮自己和小云宝一起拒绝了，决定还是按照“君子远庖厨”的曲解意思去理解，拉着小云宝先回到李康家里。
过了一会排到李康了，他立刻提着东西过去。
给老板做饭自然是要拿出真本事的，不一会两菜一汤做好了。
菜是梅菜扣肉和糖醋鱼，汤是西湖牛肉羹。
小云宝欢呼一声，闻到香味主动来端盘子。
徐曦看一眼糖醋鱼，明显露出嫌弃表情。
他从小到大其实都不怎么喜欢吃甜的。
总觉得甜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调料里用来欺骗味蕾的一样东西。
用某种特殊的方法粉饰太平，让食物变成了讨人喜欢的样子。
好吃，但虚假。
所以也值得被嫌弃。
小云宝没有那么多想法，她超级喜欢甜，甜让她的好心情会变得更好。
“李康哥哥，你是南方人吗？”小云宝吃得多了，也能分辨出来厨师手艺的体系了。
李康给小云宝夹了一筷子裹满酸甜汁的鱼腹。
“是啊，所以我一开始来京都挺不适应的，总觉得这边太干了，皮肤一到换季就起皮。”
“那现在呢？”
“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李康话锋一转，提到了自己的打算，“关于今天的后续，我打算后面把那些证据发给其他的受害者，也就是那些国营的厂子。”
小云宝听了后差点被呛到，李康急忙给她倒水。
小云宝喝水压了压，才再次开口，“今天他们不是给钱了吗？”
李康一手夹菜，另一只手抵着下颌。
“是给钱了，可是合同上写的不是货款的赔付吗？我可没答应事情就这样结束。”
看着李康哥哥的眼神，小云宝感慨果然人是会变的。
上了一次当以后，他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不过那些国营厂子的领导要是知道了这件事……
小云宝稍微想了想，不禁为白杨电子厂的厂长点蜡。
看来他这次是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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