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恩拿来的文件上写着，二次检验结果，路明非的天赋血统为F级。
昂热使劲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是不管怎么揉，F还是没有变回S。
台下的学生看着校长在上面发愣，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是正在激情致辞吗？怎么突然就不讲话了，也不知道校长在看什么。
台下的学生躁动不安，台后的老师也一头雾水。
古德里安有些奇怪。
老伙计库恩突然跑来干什么，昨晚自己拉着他喝酒，也没听他说有什么事情啊。
但看他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不惜打断校长致辞，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古德里安，库恩拿了什么给校长看啊？”曼施坦因疑惑地问道：“从没看校长这么失态过。”
古德里安与库恩关系挺好，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在曼施坦因的印象中，不管遇见什么事，校长都一直是一副笑眯眯地表情。
但现在，校长正在讲台上发愣，拿话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无法想象的，作为最强的S级混血种，哪怕持刀与敌人激战时，校长的双手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古德里安只是摇了摇头，他也并不知道。
台上的昂热关掉话筒，转过头死死盯着库恩，难以置信的神情，问道：“你确定？”
库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抱歉校长，今天上午结果才出来，但已经由诺玛确认过了，可以确定。”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这么多年在档案室工作，从来没出过差错，也不应该出差错。
但是这次偏偏就出了，还是最严重的错误。
他心里暗骂道，要不是昨晚古德里安非得拉自己去喝酒。
那路明非的二次血统检测结果就不会拖到今天上午才做完。
要是昨晚就能发现，就不算自己工作上的失职了。
今天上午结果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魂都要飞了。
不敢再耽误丝毫，急忙忙地跑过来，将资料交给校长，哪怕打断新生典礼也是没办法的事。
“嘿，亲爱的校长，台下的孩子们还看着你呢。”
一个衣着随意的老头，出现在昂热身后，轻声说道。
“你来了，莱昂纳多。”昂热揉了揉眉头，声音有些疲惫。
“副校长！”一旁的库恩连忙问候。
莱昂纳多摆了摆手，示意库恩先下去。
“呼。”
库恩长舒一口气，连忙退下台。
当他看到后台站着的古德里安的时候，手指连连指他：“你啊，你啊，你可害惨我了。”
曼施坦因、施耐德和富山雅史一起转头望向古德里安。
“我做了什么？”古德里安一脸困惑。
库恩没再说话，径直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人。
台上。
昂热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扫了一眼，收起了资料，轻声安慰道：“昂热，先完成新生典礼吧，结束之后再说。”
昂热点点头，苦笑道：“难得看见你这疯子一本正经地样子，还真是不太习惯。”
莱昂纳多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轻轻拍了拍昂热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你将希望放在了路明非身上，但是，我们常说……路不止一条。”
“是啊，路不止一条，但我得先确定那条路是否被彻底堵死了。”昂热忽然抬起头，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笑着说着。
随后，他手一挥，礼堂里骤然响起一道无法形容地、威严地声音，那是：
言灵·皇帝的龙文咒语。
它是龙族始祖，黑龙尼德霍格召唤臣民的言灵。
“疯子，加强礼堂的戒律矩阵！”昂热眼底闪过一丝金色，对莱昂纳多沉声道。
莱昂纳多没说话，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随着他嘴里念着一道晦涩难懂地咒文，
“轰！”
一股无形地规则之力笼罩礼堂，又从其中分出了一部分，额外包裹住了，除了新生之外的其他人。
而在言灵·皇帝的龙文响起的一瞬间，台下的87名新生同时抬起头，眼露迷茫。
“唰！”
一名新生双眼忽然发出黄金般地亮光。
渐渐地一名、两名、五名，越来越多新生的双眼发出金黄色的亮光。
黄金瞳，点燃！
这是混血种与普通人类外观上最显著的区别，而黄金瞳的点燃，也代表龙族血统的觉醒。
F级的黄金瞳颜色略淡，等级越高，颜色越为浓郁、金灿。
其中三名A级新生的黄金瞳，如同金色的熔岩一般，在眼中缓缓流动。
整个礼堂，被金色所包围。
一名点燃黄金瞳的新生忽然站起身，像是傀儡一般，朝着面前的地面跪下，双手贴地。
然后像是传染一般，他周围的新生，都跟着站了起来，朝面前跪下。
而三名A级新生，夏弥、零和一个亚洲男孩，却是站在座位上，浑身颤抖，似乎在抗拒下跪。
但三人的腿部已经略微弯曲，且弯曲的幅度越来越大。
所有的混血种，都是黑龙尼德霍格的子民，在听到言灵·皇帝的时候，都会产生被伟大主宰召唤的感觉，进入灵视状态，觉醒血统，点燃黄金瞳。
而子民在面见君皇的时候，当是下跪行礼！
后台的古德里安等人浑身也有些许颤抖。
因为戒律矩阵的包裹，他们才能勉强抵抗那种召唤之感，却也是用尽了全力。
这时，站在台上观察着新生们的昂热，瞳孔骤然收缩。
台下87名新生全部点燃了黄金瞳，其中83名新生已经下跪匍匐在地，3名A级全身颤抖，面露痛苦，半只腿已经跪在地上。
唯有1个人除外。
路明非。
他站在座位上，挺直着身躯，双腿笔直，两手附立于身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言灵的影响。
在对比中，他显得额外特别。
路明非也点燃了黄金瞳，虽没有A级的浓郁，但也没有F级的黯淡，如果有一个词形容，就是深邃。
他双眼的金色不是外放，而是内敛，照耀的是他内部的瞳孔，而在瞳孔深处，是暗金色的火焰。
……
此刻，路明非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雪地。
天空飘着大雪，他身上还穿着薄薄的紫色校服，身体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
什么情况？
“喂！有没有人啊！”路明非大喊。
回答他的是山谷里他的回声。
忽然，一片雪花落在了路明非的睫毛上，遮住了视线。
他揉了揉眼睛，伸出右手，一片羽毛般大小的雪片，落在手掌。
路明非感觉很新奇，作为南方长大的孩子，他还从来没看见过雪。
他无名指微微弯曲，轻轻触碰着雪上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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