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眼泪也跟着流窜。
一颗颗砸在儿子脸颊上。
儿子被砸的一愣愣的。
那双宝蓝色的眼瞳仿若再说：“我的爸爸怎么像个傻大个儿？好嫌弃的说！”
“他……真可爱！”
“你喜欢就好！”
“卿卿！”他用力将她和儿子抱住：“我很高兴，真的，谢谢你！”
“嗯，我知道！”
伏阙没什么温情。
从小就被当成武器训练，他骨子里是冷血的。
那骨血里仅存的温善都给了锦瑟。
那时他真的把她当成全部。
而如今，他世界的全部回来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会奴婢让自己变得更好，强大起来保护你的儿子！”
“卿卿，谢谢你能够醒来，谢谢你给我一个儿子，让我有个家！”
“伏阙，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能不计前嫌地喜欢他，他以后……”她艰难地说：“咳咳咳，会因为有你这个父亲为豪的。你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父亲！”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就算是走，也走得安心！”
“不准你这样说，锦瑟，我不准！只要我在，你休想离开！”
“你知道的，我活不过今晚了！”
她没说一句话，那嗓子仿佛都在咯血。
愈发惨白的脸色，宛若被剥了血。
原先美艳邪魅的脸颊，如今就是干涸的罂粟花。
还是绝美。
只是这种美，已经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变得空洞和寂寥，凛冽着沧桑的既视感。
“朕是天子，只要朕不让你走，哪怕阎王爷也别想把你从朕身边带走！”
“小孩子脾气！”锦瑟拉开一个苦涩：“就算你是帝王，也不能更改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
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她眼窝都眯起来：“我还记得当初伏罙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你们不愧是亲兄弟，一样的霸道强势呢！”
他像是冷不丁抓住一根稻草：“对，你不是喜欢伏罙吗？只要你答应朕活下来，朕可以让他进宫伺候你，真不介意你继续喜欢他。”
锦瑟讶异地瞪大一双美目：“你要让我一女共伺二夫？伏阙，你认真的吗？”
他难得大度地说：“比起这个，你活下去更重要！”
他喜欢伏罙，就让伏罙进宫服侍她。
然后她就可以开心了！
开心了，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成全你！”
“这不是大度，这是……”无奈只举：“我的请求！”
海上生花的信仰，浪漫至死不渝。
“你以为……我喜欢的是他？”
他抱紧了，头轻轻搁在她削瘦肩头：“你喜欢谁都可以，只要你开心，我做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我也甘之如饴。
他突然想起那日封后的画面。
他应该是明白了当时伏罙的想法了！
因为太爱，所以宁愿委屈自己，让他幸福。
只要她活下去，自己的委曲求全又算得了什么？
他甘之如饴。
她的生命天下最大。
“卿卿，你想要什么，我都成全你，答应我，活下来好不好？”
锦瑟的记忆已经有些淡淡模糊，她笑：“傻子！要是我活下来就会变成一个只会吸食人血而丧失理智情感的怪物你也愿意吗？”
“只要你活下来，杀再多的人哪怕是我自己也无所谓！”
都不重要。
“可惜！你的血也救不了我呢！”
他猛地低头。
锦瑟抚摸他殷红颤抖的唇：“你真当我笨啊？最近每天喝的‘补药’都是你的心头血，这样也好，厄运不会再降临在你身上！”
“那不是厄运。”
“嗯？”
“那是信仰！”
是爱！
“你这个笨蛋，我虽然很聪明，但……有时候也是会钻牛角尖，譬如当我每天坐在那里等你的时候，看到你一次又一次地失约没来，我也会难受，好奇怪，明明没有心，这里却像是被针扎一样！”
“伏阙，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去过你该过的人生吧！”
伏阙低头将她狠狠攫住。
两人唇舌间都充斥着像是不死不休的腥甜血腥味儿。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凭什么你要安排我的人生？”
“我那么爱你！”
这股血腥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锦瑟的嗓音虚弱：“可是我想看到你幸福啊！”
“没有你，我怎敢幸福？我需要你，儿子也需要你！”
“你的幸福我没办法给了！”
“伏阙！”她硬着心肠说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爱情里的女人是敏感的，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儿，对我大概是狠和不甘心吧！”
“你恨我当初利用伤害你，不甘心我曾经跟伏罙的那一段！”
“人活着，除了仇恨还有其他的东西，那些权势地位还有幸福你统统都可以唾手可得。不要一味地沉溺在过去的回忆里！”
“伏阙，看在我为你赔上一条命的份上，答应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答应我！”
她死死镬住他的手指，死死地。
“我们一起照顾他！”
知道他不会对儿子不好的锦瑟却适时转移话题：“儿子叫什么好呢？”
“你给他取个名字好不好？”
她所有的灵力都耗给了这个儿子。
当时难产，除了这个法子别无他法。
她必须生下这个儿子。
他沉默，她自顾道：“叫伏立好不好？”
“我希望儿子长大了，可以像他爸爸那样，顶天立地，保家卫国，是个真正的英雄！”
“也许他会有不足，会和普通人不一样，他性格怪异，希望你可以看在他没有娘亲的份上，包容他，忍耐他，给予他足够的爱心，让他好好长大。”
“你看，他的眼睛和鼻子是不是很像你？”
“嗯，嘴巴像你！”
他一手抱着锦瑟，一手抱着儿子伏立。
语气滚着温柔。
“那就当你答应了！”
“是的，我答应！”他嗓音含泪。
“那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放了伏罙！”
“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仅剩不多的亲人，是儿子的皇叔，我希望有他来亲手教儿子学习！”
“捏每天忙于朝政，肯定会很忙的，儿子放给他我也放心！相信他一定会把儿子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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