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西尔维娅去当圣女候补吧。”
“圣女候补？”阿尔文愣住了，“现在？”
在教会漫长的历史中，教宗的选举方式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就是对比当届四位枢机主教的功过得失，从中选出最优秀的两位进行全民匿名投票，得到民众信任较多的一方继任教宗的位置。
另一种就比较特殊了些，只用于有圣痕持有者出现的时候。
这种情况下，当届四位枢机主教会自动进行连任，并且从四个教区中各自推举一名人选，成为圣女/圣子候补。
候补的任期有三年，在三年期满后由教会对四人的天赋、实力、人望、行事风格等诸多方面进行考评，最终确定谁才是正式的圣女/圣者，并获得教宗的预备继任权。
虽然流程是这样，但所有相关人员心里都清楚，其他三人不过是给真正的圣痕持有者准备的陪跑罢了。
只不过这样的例子其实相当少见，因为在近两千年的历史里满打满算，西尔维娅也才只是第五个圣痕持有者而已，甚至还不是圣律法的。
而在她之前，包括谢尔顿在内的四位圣痕持有者都是品行端正、天赋极高的存在。
珠玉在前再加上神明的亲自认可，圣子/圣女的上任哪怕不进行投票也深得民众信任。
但值得一提的是，已经故去的三位持有者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达到同阶职业者的平均寿命。
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正常的寿命耗尽。
这也是为什么阿尔文会担心西尔维娅身体状况的原因。
“可是……”
阿尔文的神色异常纠结。
西尔维娅的圣痕是死亡律法的，这点他最清楚不过，如果真的成了教会的下任教宗，是不是太奇怪了？
谢尔顿对阿尔文的了解不可谓不透彻，只是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他就明白了阿尔文在想什么。
老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啊，一天天就知道想那些有的没的。”
“只要能践行先人们留下来的延续保护人类文明的职责，教宗这个位置谁来不是一样？”
“律法的性质是固定的，但怎么用还是取决于人的品性。”
“我知道你自己心里有道坎，但你真打算让西尔维娅在世人的非议中过一辈子？”
谢尔顿的话很对，如果西尔维娅这个圣痕持有者史无前例的没有去成为圣女，那么世人对她的质疑必将铺天盖地。
阿尔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可西尔维娅才觉醒多久？而且我……”
“停，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谢尔顿也无奈了，他抬手恨铁不成钢似的敲了阿尔文的脑袋几下。
“所以我才说把候补选任的流程走起来，不就是为了方便你们在这万众瞩目的三年里一起把名声打出去吗？”
“陪伴着某位圣女候补走完整个选任流程，到时候就算你们结婚，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更何况，阿尔文，你本来就是把上好的锋刃，不该过分压抑自己的寒芒。”
阿尔文无力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可能让西尔维娅为了迁就自己的低调生活而遭人非议，也不愿意她浪费了自己强大的天赋和青春，更不愿意和她就此分开。
两人明明有走到一起的机会和实力，他们本就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果因为这种原因就分开，那也太可笑了。
沉默了好一会，阿尔文才闷闷道：
“我还没到传奇呢……”
谢尔顿都快被气乐了，好一通吹胡子瞪眼。
“你小子怎么那么死脑筋呢，你小时候我是这么教你的？”
西尔维娅在旁边听着好像快要吵起来的对话，忍不住转过身来，可发现自己什么话都插不上，也只能干着急。
病房里一时间变的静悄悄的，只剩下三人在大眼瞪小眼。
阿尔文垂着眸子盯着床单，随意搭在床边的手掌中忽然传来熟悉的温热。
他抬头看去，正巧对上西尔维娅纯净的瞳孔。
少女迎着他的视线羞涩的笑了笑，已经悄悄钻进阿尔文掌心里小手握了下。
‘无论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毫无疑问，这是小女仆想要传达的意思。
阿尔文怔住。
片刻之后，他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谢尔顿看着阿尔文的反应，心里也是没由来的叹息了声。
‘这孩子不仅是把自己逼得很紧，心理压力也一直很大啊。’
但不管如何，熟知阿尔文小习惯的他确信，阿尔文已经做出决定了。
既然如此，作为长辈的他也不必非要让阿尔文张嘴说出来。
“这老头子呀，说话确实没有小女朋友好用。”
谢尔顿无奈的笑笑，伸手揉了揉阿尔文的黑发，“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今天就给出回答。”
“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解决吧，再多想想，我这老头子就不掺和了。”
“不过呢，我还是要申明一点。”
他忽然加重了语气，看向阿尔文和西尔维娅十指相扣的手，露出狭促的笑意。
“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看着少年少女一起迅速红透的脸，谢尔顿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只感觉心情舒畅。
混小子，虽然你最后还是同意了崭露锋芒，但谁叫你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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