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四个昏迷的大活人，阿尔文一路完美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回到了教会里。
用肩膀顶开办公室的门，他“啪”一下把四个人扔到地上，稍稍松了口气后才对着凯文努了努下巴。
“喏，你要的人。”
“做得好，就是下次别直接扔我办公室里了。”
凯文靠过来挨个翻看了一遍，啧啧称奇。
“这才一上午，一个就变四个了，我要是再给你几天，你不得把他们老窝端了？”
“要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阿尔文翻了个白眼。
凯文抬手一招，些许金色的光芒裹挟着茶杯慢慢悠悠的飞到阿尔文面前。
“这几个人先放一边，来说说圣痕的事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尔文也不客气，拿起茶杯来就灌了一大口，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才开口讲道：
“说实话，这事真的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只是纯粹的运气好。”
“你应该也猜到了，西尔维娅身上的圣痕和教宗老爷子不一样，她的圣痕是死亡律法的。”
“这个确实。”
凯文也是微微颔首，“毕竟能被你亲口承认对死亡律法亲和度高的人迄今为止也就她一个。”
阿尔文挠了挠脸颊，继续解释道：
“在西尔维娅遭到袭击的时候，为了让她能和邪神的力量进行抗衡，尽量拖延到我回去，我把死亡律法的力量借给了她。”
“再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这可还真是……”
凯文砸了咂嘴，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问道：
“西尔维娅既然持有了你的圣痕，那她就算是你的圣女了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阿尔文摊手苦笑，“圣痕对灵魂的改变是永久的，我想收回来也收不了，看看能不能教会她使用这份力量吧。”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
出乎意料的，凯文摇了摇头，“关于这件事，你打不打算跟教会总部汇报？”
阿尔文垂眉沉默，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开口：
“还是得跟老爷子说一声的吧。”
“那其他枢机主教你打算怎么办？”凯文反问道，“我能理解你，可不代表那几个家伙就愿意理解你。”
“而且我记得，第三教区这一代的枢机主教，跟你的关系就不怎么样吧。”
“……”
阿尔文抿着嘴想了想，手指无意识的敲在桌面上，发出“嗒嗒”的马蹄声。
“我只打算告诉老爷子，又没准备跟他们说这件事，不过这么区别对待，埋下的隐患可能更大。”
他最后还是低低的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们真想对西尔维娅做点什么，我不会袖手旁观。”
“放心，这种事上我肯定永远支持你。”
凯文大手一挥，“啪”的一巴掌拍在阿尔文肩膀上，“既然决定了，那先就先别想这么多。介绍介绍这几个人吧，都发生什么了？”
“放心吧，这么点事还不至于给我造成心理压力。”
阿尔文也是一笑，“这几个人的情况说起来其实还有点复杂。”
“在传教集会上跳出来的名字叫安东尼·泰伦，如果不出意外，只是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那个一身格莱恩特骑士团铠甲的是这次负责接应安东尼的人。听他的意思，邪教徒很可能已经把手伸到了骑士团里，但他们尚且还没有完全渗透。”
“并且值得在意的是，这个骑士似乎有类似科尔曼一样的阴影感知能力。”
“最后那两个侍从打扮的人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两个纯粹的倒霉蛋，不过他们身上的符文倒是有研究的价值。”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正处于某种异化的过程中。”
“具体是被邪神同化还是像科尔曼那样获得阴影感知能力，我就不太确定了，但我觉得更像后者。”
“嗯……阴影的力量确实更浓。”
凯文蹲下身，伸手摁住侍从的身体，“而且灵魂似乎少了一半？”
“对，所以我才会想起科尔曼。”
阿尔文点了点头，“阴影感知力加成，再加上忽然之间巨大的性格转变，仔细想想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之前没见到类似的发展所以一直没有往这方面联想，但现在的情况很难让我不怀疑，科尔曼身上是不是也经历过替换的事情。”
“这么一说，科尔曼也确实是在去过议政院后才突然变了样子。”
凯文沉吟片刻，抬手敲了敲桌子，“阿尔文，还记得我昨天说过西尔维娅提供的线索吗？”
“有印象，怎么了？”
凯文叹了口气，“据西尔维娅所说，她在与伊莎贝拉僵持的时候，借助你的死亡世界曾目睹了伊莎贝拉和她堂兄弟的灵魂。”
“而她在灵魂遭受极度折磨的情况下，仍然向西尔维娅发出了告诫，要她远离议政院的某个密室。”
“可我记得西尔维娅讲过她是被亲人赶出议政院的。”
阿尔文的神色也凝重起来，“结合现在的消息来看，这会不会是伊莎贝拉他们在偶然发现真相后对西尔维娅的保护性措施？”
“恐怕是的。”
凯文也同样认可这个猜想，“而且从整个事件的流程时间来看，他们遭受扭曲的时间可能还要早在提醒西尔维娅之前。”
“抵抗扭曲的同时来保护亲人吗……？”
阿尔文的神情中流露出莫名的感慨，再次记起了伊莎贝拉临死前的那声“谢谢”。
同样作为律法的承载者，他很清楚普通人的意志在律法的影响下究竟有多么脆弱，更别提邪神的律法很可能还是专精此道。
但越是这样，伊莎贝拉等人看似渺小的意志就越发显得闪耀和珍贵。
他无奈的笑了笑，“真不愧是一家子人，就连倔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啊。”凯文也跟着感慨，“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曾经最坏的猜测可能要成真了。”
“邪教徒联合其他贵族一起陷害霍华德家族么？”
阿尔文双臂环胸，细细思索着，“这也就意味着，当初放西尔维娅来下城区确实是他们计划里的一环。”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作为贵族的杰里科·布雷恩也会死？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盯上了科尔曼五阶的实力？”
“这我就不知道了。”凯文摇了摇头，“恐怕得去牢房里问问那个当事人死灵。”
“啧，真麻烦，就不能老实点交代了吗？”
阿尔文颇为厌烦的叹息了一句。
凯文抬手唤出金色的光带，把躺在地上的四人缠了起来拉到半空中。
“往好了想至少有个解决方向，走吧，顺带把他们也扔到审讯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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