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返程回校
洛北甯说：“G省下雪了，泽州呢？”
程愿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灯光闪烁的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逐渐消散下去，整个夜空慢慢归于平静。
“下雪很浪漫，泽州是晴朗的，今年的南方依旧没有落雪。”
“G省的雪大概会下到年后吧，等你回来一起看雪。”
程愿笑，此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
她轻声说：“阿宁，新年快乐。”
洛北甯抬头望着夜空中不断飘下的大雪，柔声道：“我的阿愿，新的一年也要快乐幸福。”
“阿宁，新年有什么新目标嘛？”
新年新气象，新年新目标。
洛北甯笑道：“新年目标，一愿山河无恙国泰民安，二愿……”
“二愿什么？”
“娶你为妻。”
程愿一怔，随即眉眼一弯，满脸都是温柔，“我等你休假回来。”
她便数着日子等，等啊等，好不容易挨到年初八。
洛北甯原定年初九回来休假，可临行一脚又忽然变了卦。
G省冬春训练大比武提前开训了。
基地里忙，所有消防员的休假都延迟了，包括洛北甯的，得等到比武结束才行。
洛北甯对此感到很内疚，就跟以前谈恋爱时候一样，他常常因为休不了假而感到愧对程愿。
程愿虽有失落感，但也习惯了，习惯他工作繁忙，又要出警救援，又要日常训练，还要参加省里组织的各类比赛比武。
洛北甯内疚，“又让你白等了，阿愿。”
“没事，你过不来，那我过去。阿宁，你等我回来。”
程愿已经不是小女生了，她更加能体谅洛北甯职业上的特殊性，也早已做好当一名消嫂的准备。
园子小学原定正月十八开学，程愿提前了八天，于年初十返回了G省。
面对程愿的返程，程母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程愿对支教和洛北甯的双重执着让程母是打是骂都无法撼动。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愿再度离开了这个家。
程恕以为程母还在不甘心李家的事情，幽幽道：“你还能捆住她不行？当年你把她关在房间一个月，还不是什么用都没有？随她去吧，起码她内心是开心的。”
“她能嫁到李家自然是最好的，不行的话嫁给别的人家，也行，只要富裕点。可洛家这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洛北甯那小子这个工作，阿愿以后真的跟了他，不得守活寡一样？还有阿愿的工作，她能一辈子支教？你当我不知道，支教是没有钱的，以后他们的生活怎么维持？”
程母承认自个儿偏心，对这个自小养在乌水镇的小女儿并没有那么上心，甚至也有用她联姻的想法，但是她也是看准了李阳春喜欢程愿，而不是只是冷冰冰的交易。
可说到底，程愿还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再不亲，程愿身上终归流着她一半的血液。
她只想自己的女儿嫁个富贵人家。
“有情能饮水饱吗？”程母实在不理解，“她是没吃过苦，那双腿没插进过泥土里，不晓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
“洛北甯做了队长，现在薪水应该是不低的，好歹是个干部。”程恕难得地为洛北甯说了一句公道话，“你要是真担心，就祈祷洛北甯不要有个好歹让程愿成了真寡妇。”
“呸呸呸，乌鸦嘴，瞎说什么，这话能乱说？！”程母赶紧呸了两声，回头瞪了程恕一眼，“你也赶紧呸两声，把这晦气呸呸掉。”
程恕笑话她迷信，“我要有这个咒人的本事，我就是人间活阎王。”
“你这孩子，越说越不像话。”
程恕笑道：“妈，你还别说，也许程愿过得会比我幸福。”
起码，程愿内心是被爱意填满的，她在精神上是无限满足的。
而程恕，物质丰富，精神贫瘠。
虽然这个社会，物质尤其重要，但是真正能摧毁一个人的，则是他自己的精神状态。
*
G省青云镇白茫茫一片，天寒地冻。
雪后的空气是最冷冽的，程愿裹紧了羽绒大衣，先回了园子小学的宿舍收拾东西。
她带了很多的糖果和泽州特产，稍作歇息后，就去杨家村和西山村家访，挨家挨户走过去，慰问学生父母，分发糖果和特产，并提醒学生做好寒假作业。
去到杨子明的家里，梅婶特别热情，要杀一只新鲜的兔子给程愿，让她带去炒兔肉吃。
程愿素来不吃兔肉，觉得这样可爱的小兔子被做成一道荤菜端上桌很残忍。
她连连摆手婉拒。
大概是之前为杨子明保学的事情说动了梅婶，又或者梅婶拿到了补偿金不再担心短暂的经济问题，她开始重视起杨子明的教育情况。
“程老师，我听说园子小学对阿明这一届的学生有几个县里读初中的名额，可以直升的，我想，能不能通融一下，让阿明去县里读书？”
她的这种对教育态度的改变，让程愿倍感意外。
梅婶显得有些局促，“学习上的事情，我一个乡野农妇也不懂，但是如果有一个好的机会能让阿明去读好的初中的，我希望程老师能帮帮忙。读书，读书还是很好的，就像之前你们说的，知识改变命运嘛，我也不想让阿明以后跟着我卖兔子，卖兔子是没什么出息。”
“梅婶，县初中读书的名额是有的，但是我们学校是按照考试排名来的，张校长说会有五个名额，那我们是考前五的同学给保送到县里读初中。”
“前五呀？”梅婶思索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行，前五。”
低头又问身边的杨子明，“阿明，听到没有，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考试，争取考到全班前五，这样你就可以去更好的初中读书了。”
杨子明重重点头，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我一定不会让你，让天上的爸爸失望的！”
程愿鼓励道：“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有希望走出园子乡。”
家访完，程愿很欣慰的一点是，这些孩子的寒假作业每个人都有认真在做。
回到学校，洛北甯给程愿打电话，让她先在学校住一晚，他基地有事，不能出来接她吃饭，而他又不放心程愿一个人坐这么远的车到县城。
地域的遥远和交通的不便，让洛北甯再次萌生了让程愿换工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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