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素养让他们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慌乱，哪怕心中惧怕，也维持稳定等待指挥官的命令。
这时候，希冀又寄托在了场上的最高军衔游伯圭身上。
游伯圭的愕然惊诧只表露了刹那，眉头紧皱的思考片刻后，朝米一雯和周明问道：“感知，能不能找到这东西的弱点？”
米一雯脸色不好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明觉得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做不到，这玩意的信息我只能感觉到极度危险...它太严谨了，除非打破个口子，我才能看出虚实。”
周明看了眼蛛网范围之外的巴巴洛，“有一定希望，但很难，我需要不少时间来搞清楚他的本质...可即使做到了，打不过依然是打不过。”
两种手段，一者是物质层面的信息勘破，一者是本质上的洞察。
说不好谁比谁好在哪，各有各的用法。
实际上在威克斯游戏场，不似外面有时空层面的相隔，武力手段是可以消灭这幻想族的，局限在于现场几人都没有这能力。
唯一的异能者是感知类，唯一的超凡者是入学一个月的新生，剩下的是一群借助云上之兵无法反抗的普通人。
这一点周明清楚，游伯圭心里也明白七七八八。
“至少，比我们有用。”听到两人的回答，游伯圭的视线立刻坚定下来。
“就由你们感知获得更多信息，并且活的更久，等到之后有能力的人来，帮他处理掉这家伙。”
“有用的人，活到最后，这是我们之前就在做的。”
“现在继续。”
“注定有人牺牲，注定有人活着。”
在电影或者小说里存在的剧情，现实的发生在身边，披上生死攸关的严肃色彩，一切都变得沉重起来。
没人愿意死，可在别无他选时，总有人会在他人迷茫慌乱时，做出牺牲自我的打算。
这样说来...游伯圭在内的先前存活者，想必都经历过了数次抉择，他们至今的存活，也不过是前人的生命所做出的铺垫。
周明仔细看了看先前剩下的七人，将蛛网的视角偏向情绪侧，在他们身上蒙下的灰色斗篷，原来不是蛛网近视散光后的错觉......
这是，之前所经历之后在灵魂上的遗留嘛？实打实的凝重？
不知道先前之人有没有怨恨死去的是自己，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刻游伯圭也选择了追寻死亡...
如有实质的杂色在游伯圭的话语之后加剧侵蚀几位新人，其他几个军人还好，过硬的素质让他们在这种时候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义，保持着良好的纪律，而比较之下，没法把情绪压在心底的米一雯和周明醒目非常。
过分的期望，一般情况下会带来过分的压力。久经磨练的超凡者是什么样周明不得而知，但绝不是他这个认知观还没建立起来的新人模样，周明缓缓摇了摇头：“你们的期望，放在我们身上，很容易被辜负。”
说来奇怪，明明人人都想活，可当别人用自己生命给你活着的希望时，你反而想要逃避。
游伯圭看得出周明和米一雯身上的压力，面色平静仿佛不痛不痒的陈述：“我们活着，不会给之后的人带来任何价值。
你们能带来一种可能，就有活下去的意义。”
也许他是想安慰吧，也或者只是要让两人认清现实。他的言语流露着的铁血，让意图削弱了很多。
一直没说话的米一雯忽然问道：“你们之前是怎么做的？”
“之前...每次选棋子有二十分钟时间，要让更多人活着，就只能让抉择者牺牲，抉择者的自我抛弃地位，换来其他人二十分钟的存活，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法。”
“抉择者死亡，将通过投票选出新的抉择者。”
“这期间还来过几次别人，导致我们坚持到了现在。”
“但现在周专员是抉择者...自然只能牺牲我们这些无用之人了。”
“运气也不算很好，如果是偶数，抉择者是自己人，还能多坚持二十分钟......”
游伯圭话说一半，便被米一雯打断，“你在避开什么重点？”
米一雯这个受气包少有的语气生硬，尽管脸色惊慌，眼神却一点也不露怯，“最后，只能活下一个人，对嘛？”
游伯圭看上去便觉得严肃的脸不说话时甚至会让人害怕，须臾静谧后开口：“因为一直有人补充的缘故，我们没到那一步。规则上是这样。”
“所以，你们给每一条生命标号价码，决定谁先死谁活到最后，那我们呢？我们之两个之间的排序是什么？
总不可能希冀一直有人补充吧，这场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
看起来我肯定没有这家伙的存活优先级高了，到时候我是不是要等他杀了我？”
残酷的话题抛出，比起有编制的周明，米一雯才是真正的普通人生活，被牵扯进这种突然事件，然后通知牺牲自己保全他人。
这时候的她能正常思考都难能可贵了。
可笑的是，异能者被联邦政府视为盟友，局面变得恶劣后，更值得托付的却是超凡者。
游伯圭没有直面回答米一雯，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想要活着，就得做好死的打算。”
“早知道是这样，又何必逞强，把任务交给超凡者不就好了！”
“所有人都有必须做的事，重要的不是有此选择的原因，而是这一刻的抉择。
米小姐，我们耽搁的时间够多了，现在还是先选好棋子吧。那玩意让我们先选的机会，不是用来浪费的。”
话音毕，游伯圭再不看米一雯，显然，他已经开始忽视这个战力最弱之人的意见，划定秩序后，个人意见都应统一其中，变得无足轻重。
这是游伯圭一向的观点。
“新来的，汇报云上之兵六期科目成绩。”
......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成了生与死的抉择，但不管参与者对这突然的转变是否适应，推进不会停步。
远处的巴巴洛旁观着情绪色彩的变化，期待着内蕴的价值更高。
人的灵魂有两次绽放，一次从无到有诞生之初，一次从有化无消逝之终。
伊贝女王需要的，是终章的璀璨，凝如实质的情绪。
威克斯的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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