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央掀起眼皮，眼神流露出一丝阴沉：“我知道你接近启年不怀好意，鹤家的人戒心都很重，如果你跟我结盟，我也可以帮你打掩护，不然的话，你腹背受敌，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周怡音伸出去的手一僵。
不禁想到关于职位的事，虽然鹤榕同意了，但同时也警告了张启年，确实比她想得要棘手得多。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我想你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许宛央有些自负。
周怡音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咖啡，慢悠悠地沿着杯口画了个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到时候要怎么联络你呢？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许小姐的家住在哪，有机会的话……”
“不用。”周怡音的话还没说话，便被许宛央径直打断了，一副很是警惕的样子，“有需要我会找你。”
周怡音眸色黯沉。
许宛央虽然暂时跟她结盟，可对她的防范心很重。
想要找到那个女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许宛央似乎还有别的事，谈了几句，匆匆便起身要离开。
两人一起出了商场的大门，周怡音远远地就看见叶清站在许宛央的车旁，有些惊喜。
一旁的许宛央已经几步冲了过去，母女俩似乎说了几句话。
周怡音抿了下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走过去碰碰运气。
没等她走到叶清跟前，许宛央转过身，挡在了叶清身前，语气冰冷：“周小姐，我还有事。如果你没别的问题的话，请回去吧。”
“哦，好……”周怡音笑了笑，再不情愿也只能转过身佯装离开。
走了一段路，经过拐角的时候，周怡音装作不经意间回过头，却发现许宛央还在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不得已，周怡音只能加快了脚步。
饶了一圈，周怡音越想越不甘心，还是回到了商城。
她绕过专柜，来到了停车场对面的服装店，借助模特遮挡视线，观察着一旁的母女。
“我到底要跟你说几遍？”许宛央鲜少有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我没钱。”
“你是没钱还是不愿意拿出来给你妈花？”叶清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嘴唇都在抖，“早知道你这么不孝，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许宛央愣在了当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妈，你这么说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吗？”
“我说错了吗？”叶清丝毫不为所动，振振有词地指着许宛央的鼻子骂道：“如果我不是有了你这个拖油瓶，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当初会搞成现在这样吗？”
许宛央看着面前颠倒黑白的叶清，心里难过极了。
她不懂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母亲。
为了和有钱的男人谈恋爱，可以撇下年幼的女儿不顾。
哪怕到了如今，叶清还是半点都没变，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叶清盯着眼前的许宛央，冷淡道：“我已经不要求你赡养我，连现在我暂时周转不开，你拿点钱出来都不肯，是不是我每次谈恋爱你都不爽？”
许宛央终于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现在白泽安答应跟你在一起了吗？你醒醒，好不好？”
叶清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眼里有着难以忍受的骄傲：“总之，你拿不出钱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
“每次你来找我，是不是都是为了钱？”
叶清沉默了。
“你不给，我就把当年的事情说出去。”
一时间，空气都有些窒息。
许宛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将眼泪咽了回去，笑得有些狰狞：“好，我给你钱。”
最终，叶清拿到了钱，微笑着抱了抱面前的许宛央，摸着她的脸道：“妈没有对不起你，生你是一个错误，但我已经把你养到这么大了，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叶清走了。
许宛央站在原地，光线将她清瘦的影子拖得很长。
“如果她不是我妈该有多好……”
不远处的周怡音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目送许宛央的身影消失在嘈杂的车水马龙之中。
奢侈品店内，一名导购过来招呼。
周怡音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不料正巧看见妆容精致，衣着华贵的叶清。
她挂着笑容，双手交叠在前，一派贵妇人的做派。
“小姐请随便看看。”
导购打了个招呼，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叶清的脸上滑过一丝不虞，不过还是站在衣架前挑选着自己想要的款式。
mic的品牌风格华丽浪漫，店内显眼的主推款基本都是拖尾长裙，叶清的视线流连在一款宝蓝色坎肩鱼尾裙上，长长的裙摆边绣满了金线。
“这条裙子的尺码还有吗？”
导购摆出职业微笑，眼里略带为难：“这条裙子是我们新一季的主打款，价格有些昂贵，太太不如看看这边几款，款式也很不错的。”
叶清呼吸急促了起来，像被人扇了耳光般羞恼：“你这么说是什么什么意思？是说我买不起？”
导购微微一笑，连声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款裙子确实价值很高，一般的客人我们不是不会拿出去试穿的。希望太太可以谅解。”
叶清对这样的解释并不接受，冷哼了一声，气得嘴唇发白颤抖：“狗眼看人低。”
导购笑了笑，转过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叶清憋屈极了，一时下不来台。
周怡音趁机上前，看着主打款的裙子道：“其实这条裙子这么长，压身高，而且版型也不好看，谁买谁吃亏。”
面对叶清难看的脸色，导购没有丝毫动容，但听见周怡音的批评后瞬间又惊又气。
“小姐，你不买可以，但是别乱说话。”
“嘴长在我身上，我说什么需要你来教？”周怡音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略深的眼珠里藏着冷淡的傲。
导购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同事拉住了，冲她使劲使眼色示意别跟顾客吵嘴。
导购默默吃了哑巴亏，一跺脚，悻悻地躲到了自己同事身旁。
而身后叶清抿着的唇线终于扬了起来，她走上前来拍了拍周怡音的肩膀。
“小姐，你好。”
周怡音装作惊讶的样子，微蹙起眉心道：“嗯？”
“我是这家店的顾客，刚才听你说这条裙子的问题，我觉得你眼光很不错。”叶清笑得优雅温和。
“我只是实话实说。”周怡音心里舒了一口气，开始了接近叶清的第一步，自我介绍道：“我叫周怡音，不知道……”
“叶清。”
叶清依言伸出手与她交握。
周怡音笑着点了点头：“我看了一圈了，总觉得这家店的风格不太适合我，而且衣服品质都很一般。”
“我也有同感。”叶清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打算换一家店看看，不知道周小姐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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