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可恨的蚊子
第二天是爆裂潮音第六期录制的日子，也是最后一次录播。从下一期开始，为了增加收视率，节目要改成现场直播。
开始录制不久，纪青山录制的视频被投放在大屏幕上。全场观众都知道纪青山缺席今日的录制，而且已经失踪一个多星期了。歌迷们举着他的灯牌屏息等待。
随着那张苍白消瘦的容颜出现在屏幕上，再到他用无力的声音和大家问好。当他捂住心口告诉歌迷自己因为心脏病发作入院时, 场上观众的心也被击中了。
被击中心脏的当然不止观众。制作人舒眠很不专业的忘了自己的现场职责，只是静静盯着屏幕上的人，不时用手掌轻抚自己的嘴唇。
“老板，你嘴怎么了？口红都被你蹭掉了。”不明就里的小严在一旁问。
舒眠这才惊醒，尴尬的咳嗽一声。
“没……没事，好像过敏, 有点痒。”
“好像有点肿！”小严惊讶的说。
舒眠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她狠狠道：“可能被蚊子咬了，这该死的蚊子。”
此时纪青山在屏幕里敲击着水碟轻声吟唱。观众看得都惊了。现场有观众互动的平台，点赞最多的是一条留言是：纪青山到底会多少种乐器？
舒眠很快发现纪青山在家录制歌曲的决定有多英明。
首先他以原生态的妆发、配器和音效露面, 恰恰突出了自己优越的唱功。高级的演唱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他自己是搞制作的，多花哨的编曲都能做，可是返璞归真的音乐更考验唱功。在这一点上，他非常自信。
他的第二个目的，是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弱势地位上，然后把朱红放在火上烤。这效果此刻还看不出来，因为需要节目播出后看网上的动向。然而，当事人朱红已经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舒眠很快被请到了朱红的休息室，展开了一番不得不面对的谈话。
朱红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了。上一次在医院她其实已经摊牌，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我没想到师哥那么清高的人，如今也跟着你淌这浑水。”朱红开诚布公的说。
舒眠看着自己新作的指甲，不屑的笑笑说：“这不都是你逼的。”
朱红心服口服点头：“你们这几招也算高明，让师哥自己承认他的病，让琪哥自曝即兴演唱的规则，如今我已经没什么可说了。”
舒眠笑笑, 心想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他们在朱红爆料之前先自宫，让朱红爆了个寂寞。
“关键还是因为节目没什么把柄。不太容易被要挟。”舒眠很自信的说。
朱红的眼神黯淡下来：“你们这么处心积虑, 这次一定会要我走了吧。”
舒眠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比赛公平公正，不受其他因素影响。”
换句话说……被淘汰了就只能怨自己唱的不好，跟别人没关系。
朱红点点头，突然很用力的笑着说：“舒总，事到如今……我还是有一个请求。”
“嗯？你说。”
“咱们能不能好合好散，这也算为了节目形象着想。这一期结束后，我肯定走人。只恳请你们给我发一个感谢声明。我毕竟……还要在圈里混呢。”
舒眠一笑，心想这还是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她大度地说：“这话怎么说的。当然是好合好散了，给彼此都留个后路，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再合作。”
她一面说一面起身，伸出手来。朱红强忍心酸，和她回握了一下，眼神里写着“老娘不信邪，下次再战”。
场上很快通知朱红上场。舒眠作为制片人，亲自陪着朱红和她的经纪人侯台。当朱红在台上哭得不能自已时，舒眠也在台边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朱红下场时，即兴演出即将开始。她与第一次参赛的江霖一起候场。江霖没有多少演出经验, 她看着场上观众的热烈气氛, 满眼都是好奇。
“这即兴演唱是唱什么都可以吗？”江霖随口问。
朱红此刻心情极度失落, 她随口应付道：“也不是, 有个大概范围。”
“哦，那有点可惜。要是真的随便唱就好了。”小孩有点失望。
看来年轻人很喜欢自由表达的方式。朱红脑子一转，突然眼睛一亮，她淡淡说道：“虽然有个范围，可以发挥的余地还是挺大的。你可以随便弹乐器，上一次纪老师就弹了吉他solo，这些口水歌的曲子你也可以自己改，哦，对了，连歌词也可以随意发挥呢。”
“这么好？”江霖这下兴奋了，她伸着脖子看着台上乐队的背影说：“每个歌手都能抽到吧？我都等不及了！”
这一期节目江霖并没有被抽到即兴演出。但是观众的关注度也没有在这个环节上。大家都等着看江舒雅隐退后的第一次亮相呢。这一次节目的现场观众票被炒到了奇高的价位，大家都是冲着江舒雅去的。
江天后也算是任性，参加节目彻底是临时起意。这让舒眠的宣传时间格外短。
舒眠知道这是人生中难得的几次出头机会，也是节目收视进前三的最大希望。她破釜沉舟。投了大量宣传费用，网络广告铺天盖地，光热搜就买了好多条，让爆裂潮音节目的热度始终保持在热搜前列。
江舒雅虽然性格孤僻，但是毕竟业务过硬。她有自己的团队，特地为参加节目写了新歌。她一开嗓，还是那个范儿。快五十的人了，却把先锋风格演绎得恰到好处。
节目播出的时候，舒眠和纪青山挤在卧室的沙发里，一起嗑瓜子。
舒眠倒不是看节目，她主要是看网上的评论。江舒雅的亮相不出意料的引起轰动。连她在现场的行头都立刻被挖出来品牌单价。
舒眠指着论坛上的帖子，对纪青山笑道：“你还是不够红。要是你跟江舒雅一个热度，歌迷该分析你上节目穿的老头衫卖多少钱了。”
今天纪青山恰好又穿那件海魂衫。舒眠攀在他身上，翻着脖领子念道：“班尼路，价格……人民币五十块。”
纪青山被她弄的痒痒，扭动着身子笑着说：“没那么贵。这是花瓜在老家地摊上买的，假的班尼路，不到二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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