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起。
只见古瀚站里的位置冒出一团青烟，待烟雾散去，一团小小的白色毛球落入众人眼帘。
白狐瑟缩着身子，警惕的望着满堂的陌生人，嘴里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嘶吼。
……竟然是只狐妖？纪芫望着其没有多少神志的眼睛，隐约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狐妖一族常以不劳而获在妖族闻名。此獠虽融合了古瀚生前的部分元神，却并未掌握人类习性。所以常做偷鸡摸狗之事。
“这可是那妖物本体？”纪芫试探着问。化妖水的功效已经过去，站在她身侧的黎瑶瑶脸色也好看不少。
几个黑衣人走上前，附在云念耳边嘀咕几句，后者欣然点头，“正是。此獠的元神我还有用，不知这些补偿可否满足掌柜割爱一位小厮？”
只见她一挥手，门外恭候已久的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拉来一箱金银财宝。
望着闪闪发光的珠宝，纪芫深深吸了一口金钱的气息。半晌，才找回语言能力：“当然可以。”
“那么，交易愉快。”
云念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既然元神已经到手，她稍作收拾，就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
小店又恢复一开始的清净。
“系统，现在这任务可怎么继续？古瀚的肉身肯定早就没了，我之前所见都是狐狸幻化。那他的元神——”
【扔了。】
“啊？你说什么？”
【扔掉就算完成任务了。当然，丢弃的同时，你也会恢复灵魂状态，发放下一轮机缘。】
“……那这个任务意义何在。费老半天劲从妖族跑出来，顺带解锁了经商技能，正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现在又让人放弃？”
【你能保他元神不消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本系统又不是培养保姆的，眼下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缘，自己抓不住就赶紧投胎去。别忘了，选择权在你手中，想什么时候终止就什么时候终止，没必要迁就别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纪芫略一沉吟，接受了系统给的解释。她脑海里还停留着以前看的快穿小说，都是系统发布任务然后宿主完成，多半是女配逆袭、渣男从良的剧本。在系统发布的任务面前，很少人有选择的余地，如今可以安然地当甩手掌柜，她还有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时间离开这个妖族躯壳，也是个问题。
余光瞥见几次欲言又止的黎瑶瑶，纪芫决定，索性将她送回妖族，自己再去寻找下一个有缘人好了。
嗯，有始有终嘛。
……
回程时，纪芫租了辆舒适的马车，准备等远离修真者探查的范围后再使用飞行法器。反正云念给的银子多，暂时不愁花。
然而，与她轻松的神奇相对，黎瑶瑶这几天一直都有些沉默寡言，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的样子。见状，纪芫也没去触她霉头，依旧给小姑娘买了些她爱吃的放在马车里。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回到妖族了。”
听到“妖族”两字，黎瑶瑶眨了眨眼睛，薄唇微启，“姐姐……你想回去吗？”
“或者应该问：你能适应身为妖族的生活吗？”
纪芫猛然一惊。隐约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同时她已有无数个念头浮现，最终还是化为若无其事，“当然了，我本来就是妖族的一员嘛。”
“是么。”黎瑶瑶不置可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可是你同意了与人类的交易，将那个弱小的狐妖交出去。那可是我族内务。”
冷冰冰的陈述句，却莫名带有一丝压迫力。
“我……”纪芫一时语塞。站在她的立场上，这是完成任务的一个手段，并没有什么错。只是结合对方的态度，她忽然有些拿不准了。
“从一来妖族我就有所怀疑。看到化妖水对你没有影响时才坐实了我的猜测——哦，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化妖水冲击的是灵魂。只有灵魂带有妖族气息，才会被逼迫显形。”
“我早该猜到，你人族的身份。”
“……”纪芫所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跳跃在黎瑶瑶指尖的，一朵冰晶结成的小花。
迷迷糊糊间，她还在想化妖水的事情。说白了，这不就是类似雄黄酒对蛇妖的功效吗？!一碰就无所遁形。那也怪不得她露馅，毕竟从心底出发她还是认为自己更像一个人类。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深刻反省后，纪芫慢悠悠地睁开眼。
好高的屋顶。等等，似乎有些熟悉？似乎是她居住了几十年的宫殿？
下一秒，在挣扎着起身时，纪芫就意识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手腕还有些麻，似乎是长时间冰冻导致的后遗症。
“醒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她身前站定。
“你想怎么样？”纪芫不打算与对方打太极，索性直接进入主题，“我确实不是妖族。机缘巧合之下，我的灵魂才进入这个躯体当中。你是想杀了我泄愤？或是……唔……”
后半句话她没来得及说出口。
“杀了你？”黎瑶瑶微微一笑，轻柔的用手轻点着刚刚造成的青紫色掐痕，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我可舍不得杀你呢，姐姐。”
“相反，我希望你能够留在我身边。”
语气温柔的近乎情人间的呢喃，纪芫却感到一丝深入骨髓的寒意。
“一定要绑着吗？”她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姐姐不喜欢吗？”
黎瑶瑶歪着头反问道。说话间，指尖沿着锁骨漫不经心的向下滑去。感受着身下之人的紧绷，她愉悦的勾起唇角。
伪装成那副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模样，似乎够久了呢……她甚至都有点习惯如此。
那么，索性先讨点甜头好了。这样想的同时，她轻轻落下一吻。
猎物逃不了多远的。
……
“系统。”
【？】
“是时候自尽了。”
【……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不着急接下一单任务，你有大把时间好好在这里享受生活——】
【嘀!你的宿主已下线】
【唉，真是的，年轻人干嘛这么着急呢。】系统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着，【一变人就玩脱的宿主我还是头一次见，看来以后还是安排点“正常”的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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