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同桌昨晚给他作业时他都直接塞书包里了，难道是还在宁向阳那里？
他们班语文课代表是徐文黛，人如其名，挺文静一姑娘，扎着单马尾，说话也不怎么大声，见他好像找不到了，温和地问他：“是忘带了吗？”
谢余生扫了眼旁边座位，他同桌显然还没来。
“好像是，应该忘家里了。”谢余生说。
徐文黛抱起收到的那摞作业本，笑了下说：“那没事，我跟窦老师说一下就可以了。”
谢余生见她怀里那摞本子都要摇摇欲坠了，顿了顿伸手扶了下，问：“要不要我帮你？”
徐文黛看他一眼，笑着摇摇头走了。
谢余生出去时候，贺唐正靠在走廊扶手上嘬着豆浆啃着包子，就这都没能占得住他那张嘴，吧嗒吧嗒跟倒豆子似的往外吐字，听起来还挺清晰。
“……去年争不过升学率，今年就来争地盘，要我说，就该找个机会给一高那群学坏不学好的弱鸡校霸们点教训看看，我们临高不是没校霸，而是不屑去搞那些烂传统！”
贺唐说着说着，表情就狰狞起来，看起来还挺气愤。
他旁边那男生谢余生不认识，不过看起来跟贺唐应该挺熟。
他说：“是挺烦，我刚去买早饭的时候，还看见有几个穿着一高校服的在我们校门口附近晃，他们手最近伸得也太长了。”
“酸的了。你没跟他们起冲突吧，何宇泽？”姜巍问。
何宇泽说：“没有，我就买个早饭起什么冲突。但其他人跟他们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没办法，周边几个学校离得太近了。”齐亢说，“一不留神出门就能撞上。”
贺唐恶狠狠咬了口包子：“上周五刚教训过一顿，还不长记性！”
“原来你上周五就是忙这个啊？”谢余生走过去问。
见谢余生终于出来，贺唐眼一亮：“谢哥！”
谢余生靠在扶手上看着校门口，低声问他：“而且你居然不是校霸？”
贺唐这人从小就争强好胜，除了学习实在没办法，其他各方面都想争个第一，小学六年谢余生没少见他闹出事，每次回去都得挨上一顿还不长记性。
贺唐一下慌了神，几口把包子塞嘴里赶紧去捂他的嘴：“嘘，嘘！”
谢余生捏住他的手腕，看上面的油渍拧着眉。
贺唐拿纸巾胡乱擦了下，压着声音慌得不行：“哥诶，你这话可不敢乱说！这要让我姐听见了，早上知道，中午死，下午就能火化了，等明天你就可以直接去学校垃圾桶前跟我say嗨了！”
谢余生笑了一下，看来这几年贺浅对于贺唐的威慑力不减反增。
贺唐见他笑，还不太放心地叮嘱：“哥，咱得先通个气。以后要是再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们临高没有校霸，像我们这么优秀到汴城独一份的学校，学生肯定都贼棒，怎么可能会有校霸呢是吧！”
谢余生点点头：“行，知道了。”
贺唐松了口气，刚想去拍他的肩，看看自己刚拿过包子的手，顿了顿又放下。
几人胡天海地地瞎侃了一通，话题从一高转到两条街外的职高，又转到午饭和今天的课程上，谢余生就在一旁听着。
贺唐从齐亢嘴里知道九班下午有体育课，一拍脑门说：“我们下午刚好也是第二节体育课，到时候室内球场约一把？好久没在场上活动过了，得松松筋骨了。”
“行。”齐亢答应下来。
平时的学习生活太枯燥了，学校新建的室内球场也不是时刻都会开放，像这种难得的机会他们得抓紧。
贺唐扭头看他：“哥，下午一起？”
谢余生还在看着底下从校门口往里进的人流出神，过了会儿问他：“有口香糖吗？”
“啊？”贺唐愣了下。
“突然有点想抽烟了，”谢余生皱了下眉说，“算了，忍一忍吧。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下午体育课，篮球场约吗？”贺唐问。
谢余生点头：“行。”
贺唐握拳，颇为得意地扫了周围人一眼：“都准备好好仰视我哥那如同神明般的英姿吧！”
周围几个人都笑了，谢余生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齐亢问：“真那么神？”
贺唐说：“那是，三分王可不是瞎吹的！知道吗，我哥平均每投一个球，就会有一个迷妹喊哑嗓子，至今为止喊哑的妹子，可绕汴城三圈！”
早上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心满意足的贺唐和何宇泽下了楼，齐亢和姜巍也进了教室。
楼下老管的声音已经吼起来了，谢余生刚想转身进教室，余光就瞥见校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步履悠闲地踩着铃声走进校门，在周围一众急匆匆的脚步下，显得还挺扎眼。
谢余生没忍住多看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那人正巧这时候抬了头，视线在对上他时停顿了几秒。
谢余生正想着要不要打声招呼，就见他那同桌又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在老管的指指点点下，丝毫不受影响地慢悠悠往教学楼晃。
谢余生挑了下眉，放下半抬起的手，转身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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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急死老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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