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来时，宴笑还在睡梦当中，昨晚上送走了林平之和顾白柳后，他熬夜看了一本《西方哲学史》，等看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心里想道，这陈警官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是干什么！
“喂。”接通了电话后，宴笑懒散地打了个招呼。
“是我，陈十念，先前给你做笔录的警察。”陈十念自我介绍道。
“嗯，嗯。”宴笑用鼻音应了几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费劲睁开眼睛看了下墙面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才早上六点三十五分。
横店派出所，陈十念拿着电话，听见电话那头的回答时，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些许疑惑，一大早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正常人不应该很惊讶吗？这个宴笑怎么这么冷静冷静到叫他觉得有些可怕，还是说，他还没睡醒？
陈十念刚想到这里，电话那头就传来宴笑沉稳冷静的声音：“有事吗？陈警官？”
“有事，先前抢劫你的那个犯罪嫌疑人，你还记得吗？”陈十念收回思绪，说起正事来。
“记得。”宴笑点了下头，“怎么？他出事了？”
又来了！这种未卜先知的感觉，这种冷静的语气，陈十念握紧了手中的钢笔，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您知道现在几点吗？”宴笑说道：“刚才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六点三十五分，这个时间点如果不是发生什么事，那么难不成还能是您怕我饿肚子，喊我起来吃早饭了？”
他牙尖嘴利，一番调侃把陈十念说的无法反驳。
但越是如此，陈十念越发觉得宴笑这人不太对劲，他的反应太过冷静，甚至称得上戏谑，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的确出事了，他在拘留所‘自杀’了。”
“你怀疑他是被人杀死的。”宴笑抓了下头发，说道。
陈十念已经习以为常了，点了下头，“所以我们想请你来协助调查。”
这的确合情合理，毕竟那犯罪嫌疑人前脚刚故意杀人未遂被宴笑吓破了胆子，后脚就在拘留所自杀，虽然说这么说不太妥当，但警察局这边的确怀疑宴笑有杀人嫌疑。
“我知道了，半小时后到。”宴笑说道。
他说完这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警察局那边，一个小警察对陈十念说道：“队长，您怎么不让我们去店里把他带过来，要是他逃跑了那怎么办？”
“他现在只是我们怀疑的对象。”陈十念说道。
他没直说，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觉得宴笑不是凶手，因为如果宴笑是凶手，陈十念觉得他一定会做的叫所有人都不会起疑心。
这是他的直觉，虽然不讲道理，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半个消失后，宴笑准时准点出现在警察局内，他一进来就叫人眼前一亮，一米八的大高个，穿着一身休闲衣裳，上身是一件纪梵希的衬衣，下面是黑色西装长裤，长头发用蓝色丝绸缎带扎着，进来时，众人都忍不住眼前一晃，眼睛不自觉地就滴溜溜地跟着转。
他生来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即便是对他忌惮颇多的陈十念也不由得在心里头夸了句好相貌。
“陈警官。”宴笑带着笑，走到陈十念面前。
“嗯。”陈十念收回心神，冲他点了下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宴笑被陈十念带进了审讯室内，与此同时进入里面的还有一个老警察，这是警察局的规矩，审问时至少得有两个警察在场。
“那些询问姓名年龄的片段，咱们不妨直接跳过。”宴笑坐在陈十念他们的对面，台灯照着他，影子落在墙壁上，双手合拢，身体微微前倾，“对我来说，这没有用。”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老警察一扬起眉，语气便有些冲，再加上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看上去还真是凶神恶煞。
“老林，语气别这么爆，人家是来配合咱们做调查的。”陈十念在旁边打圆场，冲着宴笑笑了笑。
宴笑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突然说道：“Good Cop, bad cop.”
发音很纯正，正宗的伦敦腔，却叫陈十念变了脸色，老警察有些糊涂，听不懂宴笑在说什么，可陈十念却清楚得很，这英语翻译成地道的中文，那就是老话讲的——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眼瞅这些把戏都被看穿了，陈十念无奈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手指一弹，跳出一根，叼在嘴边，“抽烟吗？”
宴笑微微摇了摇头。
陈十念也不多劝，拿着打火机点了烟，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来，不到十来平的审讯室很快弥漫起一股浓烈霸道的烟味，这烟味纯正，就算不抽烟的，也闻得出这烟价格不便宜。
“宴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我们的事这么了解？”陈十念吸了口烟后，才缓缓问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顶多就是比较爱看书。”宴笑带着笑意，说道，“或许是我的态度让你们以为我是在和你们对着干，但实际上我不过是想节省一点儿时间。像询问姓名这些问题的手段我可以说比你们更加清楚这些手段该怎么使更加有用。”
老警察的眼皮跳了下，看向陈十念，这家伙什么来头。
陈十念不动声色地给了个安抚的眼神，将烟头在烟灰缸里头掐灭，“好，那我们就直接了当点儿，昨天晚上12点过后，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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