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
巴掌大的小鸟不停地轻啄着透明的玻璃窗户，歪着一个小脑袋直直地看着房间里沉睡的人，似是想要把她叫起来。
“唔……”
柔软的大床上钻出一颗乌黑发亮的脑袋，像是流水一般一下子倾泻而下，带起一阵波浪。
范无救眷恋地在被子上蹭了蹭，半睁着眼睛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抬起一只手摸向床头柜上的闹钟。
“九点了……”
范无救抿了抿唇，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翻身下来。
她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抬手揉了揉脑袋，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曳着鞋子往洗手间走去。
“叮叮叮，你的小可爱来电话了，叮叮叮……”
范无救听见自己被换掉的手机铃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手握着牙刷，一手划开电话。
“喂？”
“黑无常同志您好，我是上次您托我查资料的沈清，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要和您说。”
范无救挑了挑眉毛，然后迅速拿过毛巾将嘴边的泡沫擦去：“是小沈啊，我记得你，我现在有空，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电话那头的沈清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手指捻起几张资料抖了抖：“范无救同志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最近调查到一起刑事案件与你们鬼道的某些人有关，所以可能需要您的一些帮助。”
“鬼道的某些人？”
范无救随便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饶有兴味地道：“你把这事详细和我说说。”
沈清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比划：“大约在一个月前苏城的某企业发生了跳楼事件，在最开始我们的人在调查后将此事定性为自杀案件，但是在不到一周后，该企业又发生了意外，有员工在马路上发生了车祸，肇事司机至今还没有找到，而前天又有一位高管失足从楼梯上滚下来，所幸抢救急事，目前并无大碍。”
范无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所以你们是在这一连串事件中发现了什么？”
“目前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故，这个企业如今内部人心惶惶，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沈清想了想将手里的电话换到另一边的耳朵，低头看着自己列出来的关系图继续道。
“我们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这些遭受了意外的员工都无一例外的和该公司的一位叫陈娇娇的女生发生过矛盾，所以在蹲守她几天后，终于发现她的身边一直跟随着一只叫做越谦的男鬼，并且两人一直形影不离，像是陷入了热恋。”
“越谦？热恋？”
范无救想起那天石黛和她说的话，下意识地反问道：“你们确定了她身边跟着的那只鬼名字叫越谦吗？”
说起那男鬼的名字，沈清像是受不了似地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是的，我们在蹲守时发现那叫陈娇娇的女生一直称呼那男鬼为阿谦，或者是越谦哥哥。”
范无救沉默了片刻，恍然道：“竟然真是如此……”
沈清听见范无救的语气，下意识地反问道：“您是认识这只男鬼吗？”
“认倒是认识，不过不怎么熟，就见过一两次吧。”
范无救仔细回忆着，慢慢地道：“说起来这越谦还是明末清初时候的人，在当年还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军阀。”
沈清显然没有听说过越谦的名声，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
崭新的白纸道：“您可以详细说一说这越谦的信息吗，我们这边可能需要做一个记录。”
范无救无所谓地嗯了一声，伸手推开门往楼下走去，慢条斯理地道：“说起这越谦也算是个人物了，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当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将，具体什么职位我已经忘了，反正不算低，带兵打仗也算是有一手。”
“不过为人太过冷血狠厉，手上沾了不少鲜血。”
说到这儿，范无救像是想起了什么血腥的场面，不适地皱起了眉毛，从桌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若非当年他跑得太快了，如今定然还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就算是现在，他的名字还高高地挂在地府的榜上呢。”
沈清刷刷写着的笔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可是武将手上沾了鲜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也需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吗？”
“武将和武将之间的区别，比人和狗都大。人别的将军手上沾的都是敌人的鲜血，他沾的可绝大多数都是无辜平民的鲜血。”
范无救笑了笑，将手上的水杯放下：“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他当年是张献忠的手下，当年张献忠的发疯的时候，他可是跟着一起的屠杀了不少平民，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沈清沉默了，他的历史学的不算差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明白越谦这样的危险分子出现在苏城意味着什么。
“那你们就管不了他了吗？”
“可以管，但也不可以管。”
范无救叹了一口气道：“近百年前的那场浩劫这越谦也有参与，当时他作为苏城的鬼王挺身而出，率领手底下的鬼击杀了不少外域的鬼怪，而天庭为了激励这种行为，当时就将越谦从天庭的黑名单中放了出来，并且要求地府以后对越谦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的行为不算过火。”
“当时妖界和鬼道有不少的有着前科的妖鬼们都通过这个事情把自己成功地洗白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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