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安然电话。
宋怡看一眼陈闲，陈闲看一眼宋怡，然后俩人均是埋怨对方……
“安主编是你邻居阿姨，你为什么老忘？”
“你自己会躲，怎么就想起让我去碰一鼻子灰？看不出来那个平鱼从一开始看到你就很嫉妒吗？”
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指责对方，然后又是腾的相视一笑，感叹道：“什么叫经验不足，这就叫经验不足啊！”
“该！”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
陈闲要好的把装饺子的饭盒往搭档面前推了一些：“吃吗？还热乎着呢！”
宋怡明显有些心动，却总归是迟疑了一下：“你够吃吗？”
“够啊！”
“我这还有菜呢！”
陈闲用筷子敲了俩下几乎没动的尖椒炒肉和西红柿炒鸡蛋……
宋怡咽了一下口水，不好意思道：“那我就吃一点点。”
“没事！”
“随便吃！”
陈闲大气的把饭盒又往宋怡面前推了推，然后察觉到没有筷子，反应很快的把自己手里的筷子一折俩半，把没用过的那一半递给了宋怡：“短是短了点，凑合用吧！”
宋怡的表情略有那么一瞬间的崩溃，然后咬牙道：“行吧！”
“洁癖是病，得治！”
陈闲很过分的乘胜追击，然后更过分的没有任何预兆道：“对了，这边授权谈完，我就准备回悬山市。”
“嗯？”
宋怡好不容易夹稳饺子去蘸醋的手顿了一下……
陈闲笑了一下道：“我实在是住不惯宾馆，浑身上下那那都难受。”
宋怡脸色还有些迟疑，然后慢慢放松，蘸了一下醋道：“行，谈完咱们就回去。”
“咱们？你也回去？”
陈闲愣了一下：“你不学了？”
“本来也没那个天赋。”
宋怡有些苦涩，有些坦然道：“其实，你也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真的从事这个行业，就是担心咱们俩个都一窍不通，组建动漫部门的时候容易被骗，所以，才想着多少了解一下其中的流程，现在有陈姐挑这个担子，我还废那个力气干什么？”
陈闲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你喜欢学习呢！”
“放……”
宋怡生生把后半个字憋了回去，自从和陈闲组成搭档，形影不离之后，她就越来越感觉自己那精致的生活，自律的习惯，清晰绝不带脏字的口条都在遭受毁灭性的腐蚀。
顿了一下，宋怡将蘸了醋的饺子塞进嘴里狠狠的嚼了俩下：“谁还真喜欢学习啊！努力学习很累的好吧！”
“而且……”
宋怡看了陈闲一眼，认真道：“而且，再过俩三个月就过年了，过年的时候说不准房价会暴涨，正好这次跟你一块回去先把房子搞定了，免得你再缩回你那个小县城。”
“买房子？”
陈闲闻言摇头：“这还是算了吧！我租一个也没差，现在公司这么缺钱，我……”
宋怡咽下了饺子，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陈闲，用还不如手指长的筷子点了点饭盒道：“你还是没有分清楚一个概念，那就是公司是公司，老板是老板，老板的确掌握着公司的生杀大权，但是公司却不能完完全全与老板绑定，否则，将来摊子一旦摊开的大一点，那就回乱的一塌糊涂。”
“账你都没办法理清楚。”
“你说你现在再拿出自己的钱投进公司里，陈姐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办？也跟着投钱吗？不投钱，那她那股份不就稀释了吗？”
“你要学会公私分明。”
“况且……”
“一个公司的老板其实也挺需要包装的，虽然不提倡铺张浪费，但是，一个开着豪车，住着好房子，穿金戴银的老板却肯定要比一个出门打的低调老板，更容易让合作对象信任。”
“那些穿着大裤衩子，拎着保温瓶扮猪吃老虎的有钱人，要么就是拆迁户，要么就是已经不需要谈生意的退休老人。”
“正值壮年的老板，你看那一个是大裤衩子，小背心了？那一个不是恨不能把几十万套在身上？”
“这不是装，也不是炫耀，而是，他们需要！他们需要时时刻刻的给外界，给那些潜在的合作者展示自己的财力雄厚，展示自己的资本底蕴，展示自己是一个好的合作者，否则，谁知道你有钱，你有能力？谁会主动凑上来与你攀谈？”
“参加一些精英的学习班，商业的聚会也是这个道理。”
“你得富起来，公司才能跟着富。”
陈闲张着嘴……
心理很不爽，却偏偏好像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不就是买房子吗？
我买还不行？
我借钱也买。
“吃，吃饭吧！”
陈闲怕极了宋怡的絮叨，凑到一个机会急忙开口，妄图堵上宋怡的嘴。
只可惜……
事与愿违，宋怡一旦开始了，往往就不是那么容易结束，聊完这个话题，又忍不住聊起了另外一件事，就连出门碰到的一条狗都说了七八句，足足折磨了陈闲将近一个小时才约定明天早上看到名单再做决定后告别了。
陈闲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双手交叉搁在头顶，享受着片刻安宁，然后紧闭双目在脑海中开始继续一遍遍的翻看《死亡笔记》，试图勤能补拙，然后渐渐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
砰砰砰
陈闲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迷糊的摸过手机一看……
11月14日，早上八点半，晴！
陈闲翻了个身，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大冬天的晴，没有半点意义。
砰砰砰
敲门声逐渐不那么温和，陈闲不得不从自己1.2X2.1的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一开门……
宋怡就毫无距离感的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拿着手机晃了一下道：“安然阿姨把名单发过来了，我来给你收拾东西，你去洗漱，洗完咱们马上出发。”
“马上？”
陈闲迷迷瞪瞪，排斥道：“不用这么急吧！”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宋怡强行推进了洗手间，然后宋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八点半了，而且，咱们走之前总要跟刘老师好好的告个别，这一告别说不准就得一上午，不急点怎么行？”
“你快点。”
陈闲急忙加快了洗脸刷牙的动作……
他真的超级不喜欢这种很赶，很忙碌的生活方式。
但是……
人生呐！
陈闲透过浴室的镜子，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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