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殷宁。”还有你这小姑娘也不必这么防备，本官与那妇人无冤无仇，此番找不到他杀的证据，自然会将她释放。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哪家的女孩子？这里也是你能来的！”
崔远忙过来道：“是小人的亲戚，学过医的，大人莫怪。”
伸手扯了殷宁，到那尸体旁低声道：“到处都检查过了，没有外伤，下一步是否验看内里？”
殷宁沉吟道：“腋下，口鼻眼耳各隐蔽处都仔细看一遍。”
于是又仔细检查，没有异常。
燕宁又沉吟了片刻，“那下面……”
朱二宝的喝声与崔远急忙将她拉远的动作几乎同步。
“我来，我来！你转身不要看。”
之后就是扒下洪屠夫的裤子，几个人围拢在一起，目光灼灼的盯向某部位。徐佑感觉自己找错了人，什么人验尸对那个部位特别感兴趣的？
崔远古怪的啧啧之声响了几遍，几人气氛尴尬。殷宁问：“什么情况？”
崔远确是不好意思开口，支吾了一会儿，小声道：
“洪屠夫那话儿比较细小。”
“有多小？”
“小指头……上面的一节。”
殷宁看了自己的小指，一节，不足两公分。
朱二宝头上的青筋直跳，“当着两个小姑娘的面，要不要说这么详细？”
殷宁瞪了他一眼，“不说的详细，我怎么判断？”
徐佑……（石化状态）
接着道：“林仵作，填验尸格。”
“洪屠夫，男，三十岁，其男性性征细小，不足一寸，判定为天阉之人，不能人道，无生育能力。”
这份尸格显然才只写了一半，因为还未查出其人真正的死因。就这，也让徐佑惊得下巴托不上了。
这……这……
他看向卢太医，又看看梁府医，那两人都是京城有些名气的存在，接收到徐佑的目光，都是很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仿佛不行的是他们一样。
卢太医讷讷的道：“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存在的。有的人看着五大三粗壮如牛，但未必一定行。”
殷宁冷笑：“一个不行的阉货，还怨怪妻子生不出孩子，打骂不休。我是不管他怎么死的，总之死了就死了，金子，走，咱不管。”
徐佑忙道：“话不能这样说，律法……”
“律法干我何事？我又不是大老爷。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朱二宝也不可能让她两个姑娘自己走夜路，一路护送。
留下来的几人商量了一下，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把洪屠夫的盲肠阑尾切了下来，之后，再给缝回去，没找到死因，几人一致的判定洪屠夫是得病暴毙。
殷宁将洪屠夫母子咒得十八世不得翻身。
朱二宝道：“即使如此，是不是他的妻子就有了杀夫的动机？”
“那也是他活该。殷宁咒骂几句：“没证据证明是洪娘子害死的，如果明天大理寺不放人，我就……”
如果是她来验，兴许能验出来，但她不愿意，她对金子说，
“金子，你记住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次也不能容忍，一点点也不能容忍，以后遇上了这样的渣男，一定要及时止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是最主要的。”
金子无奈道：“小姐，我不嫁人。还有，你能不能盼着我好点？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男人？为什么我就遇不到一个长得不差，年龄相当又性情温和的老实人！”
殷宁赞赏的看着她，“你有这样的觉悟，真是太好了，往后就照这个标准找。就算一时被骗了，也不要怕，你小姐我为你撑腰。”
金子也是习惯了殷宁给她灌输的大女子思想，幸而她原本也不是毫无底线忍受欺凌的性格。自从立志不嫁开始，竟然慢慢接受了女子当自强的理念，生而为女子，已然是处于世道的底层，你不强大，只能被粉身碎骨。
朱二宝忧愁的望着殷宁的背影，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如此的叛逆，如此的彪悍。她脑子里那么多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的言论，如今又荼毒了一个原本传统的贤良女子。
然而，众人的维护并没有救得了洪屠夫的妻子，她在牢里自尽了，她承认是她杀了丈夫。
徐佑后来又审问洪屠夫的老娘，原来死前的那个晚上，他们夫妻房里有很大的动静，由于之前洪屠夫经常折磨妻子，他老娘习以为常，没有在意，就是在那时候，洪屠夫被妻子杀死。
“小先生知道洪屠夫的妻子用什么杀死了丈夫吗？”
梁府医问殷宁。
自从知道殷宁就是教了崔远剖腹缝合术的人，他就对殷宁格外尊重，称为小先生。
“是用毒。”
梁府医一脸的佩服，
“确实是毒，见血封喉的毒。那小先生不妨再猜猜毒是从哪下的？”
殷宁道：“既然你这么问，你们一定是排除了服毒，胃里也没有，能够见血封喉的，应该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伤口。什么样的伤口不容易被发现呢？那当然是一个十分隐秘的所在，例如肚脐，或者肛门。”
梁府医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先生真是神人，崔远真的在肚脐眼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血点。不过我们没往上报，本想给洪娘子留条生路，真是太可惜了。”
几人会维护回洪娘子，殷宁并不奇怪。洪屠夫不过是个普通的杀猪匠，又没有背景，有谁一定要替他报仇？自己作为几人的半个老师，摆明了态度之后，几个人总是要给点面子的！至于说什么律法公正，殷宁内心表示毫无压力，洪屠夫死的并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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