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郭嘉回过神来，对邓艾笑了笑：“是个好名字。阿山怎么让你端这么重的盆子，也不怕你摔了。”
邓艾急红了脸，“不、不是小姐，是艾自己想做的！”
荀攸不由得叹息，郭嘉的脾性也过于随和了，连这么个淳朴的孩子也要逗弄一番。
“奉孝。”
“知道了知道了。”郭嘉随口应道，又看向邓艾，“这叔叔端久了手累，劳烦你带我们去厨房找阿山吧。”
他明明看起来很年轻，还能给同龄人当大侄子呢！
荀攸横了郭嘉一眼，把手里的盆送到了对方手上。
“嗯，端着是挺累的。”
“公达你怎的学坏了！”
郭嘉嘴上控诉着，手上却是牢牢地端着豆花盆子。
邓艾一眨不眨地盯着郭嘉，心想他这般纤瘦的人，一定端不了好一会儿。可郭嘉跟荀攸拌嘴了好一会儿，郭嘉的手连晃都没晃一下，他只能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原来这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差距，哪怕这位叫“奉孝”的公子，看起来仿佛能乘风飘走一般。
邓艾攥着拳头，决定从明日起多吃饭勤奋干活锻炼——他一定要成为能为小姐所用的能人！
“油锅刚响着都听见你们斗嘴了。”姜山不知何时钻了出来，环着双臂倚在墙边。
为了方便下厨，她把窄袖挽了起来，正露出雪白的一双小臂，即便是在已有些昏暗的天色下，仍像是泛着羊脂玉般的温润光泽。
荀攸偏开了视线，耳根却有些微微发红：“是奉孝贫嘴。”
“喂喂喂，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啊？”郭嘉无语，“公达你无耻，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姜山噗嗤一声笑：“奉孝兄，你就认了吧。任谁和你在一起都会很想捉弄你的。”
“捉不捉弄随意，甜皮鸭弄好了没？我可等了好半天了！”郭嘉自来熟地端着吃食过去了。
姜山吐槽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见外，来吧来吧！”
“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为何要见外？”
“那我和荀公子还是过命的交情呢，人家也不像你这样……自来熟。”
话头陡然被抛向了荀攸，而被提到的人正想着事，难得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这下轮到姜山愣住了，心里忐忑不已。
听说这年代士族子弟最讲究礼节，荀攸出身那个底蕴深厚的荀家，现在又是她父亲看重的手下，她跟郭嘉闹上头也就罢了，怎么能对荀攸这么没大没小……
这下她那原本就不甚富裕的好感度，怕是要雪上加霜了。
“的确如此。”不过转眼间，荀攸方才的微怔便像是错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既然姜姑娘都以名称呼奉孝了，也这般称呼攸吧。”
啊这……难道是传说中“用名字称呼”的桥段？
为什么这么剧情后期的粉红桥段，没有好感度变化呢？
姜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系统却像是关机了一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疑问。
算了，万一荀攸是不可攻略角色呢，毕竟这可是曹老板的核心谋臣。
说不定，就只是系统安排，剧情需要，带领她度过艰难新手期的好伙伴。
“公达……兄？”姜山不太习惯地叫了一声。
荀攸微微颔首，“嗯，那我便也叫你阿山了。”
清冷的嗓音不同于郭嘉那般透着些魅惑，端庄正经到不带感情，把她这有些土气的名字都叫得高级了起来。
郭嘉走了半截，见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挪步子，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不过他惯常爱笑，没有什么不能用玩笑来掩盖的。
“我手都快断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就、就来！”姜山被郭嘉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反驳。
记忆中，似乎也有人这么叫过她。
*
姜山之所以想到要亲自下厨，其实是为了刷好感。这世上大约是没有比大难不死之后，感谢恩人更自然的理由了。
俗话说得好，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对方的胃。
丹朱把姜山精心烹饪的各种料理分在了不同的碗盏中，讲究地摆在各自面前。
姜山在现代时为了节约伙食费，从来都是自己做饭，要说做菜的花样她可自诩不输给寻常美食博主。
微黄的豆花稍触即烂，上面堆叠着葱花蒜泥和酱汁，豆香和调料的香气交织，低调又诱人。
还是社畜的时候，姜山为了减肥经常变着花样做豆腐来吃，怎么也吃不腻。可惜这年代还没有辣椒，只能吃不辣的蘸水，那才是四川豆花的精髓！
纯天然无公害的肥鸭处理腌渍后卤煮，之后再用热油淋熟上糖色，是最费功夫的菜。这还是姜山之前就嘴馋想吃，所以提前让丹朱帮忙处理的。美中不足就是这年头畜牧业不发达，养鸭技术远远比不过现代，尽管已经是肥硕的鸭子，比起现代的鸭子，肉质就没那么饱满了。
秋冬时蔬不多，为了解腻，姜山将白萝卜和排骨一起炖煮，加了些别人送的沿海干贝，取食材本味，洒了碧油油的葱花，卖相上佳。
姜山偷偷喝过一口，真是要鲜到心底里去。
“这都是阿山做的？”郭嘉惊讶地问道，“我敢说荀家的厨子也做不到这般新奇又丰盛。”
“荀家的厨子注重长辈们的口味，不爱创新也正常。”
姜山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有些发虚。
自己和这大小姐身体都从来没用过土灶，姜山生了半天火搞得灰头土脸，终于是丹朱看不下去，也顾不得下了主子的脸面，全程负责了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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